夜色绵长,窗外的月光淡淡地流泻进来,他身上的酒味和粗重的喘息声将她牢牢锁住,密密实实地挥之不去。
她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从客厅的墙壁到地毯,后来是沙发……他还伏在她身后,汗湿的胸膛贴着她的,简直越战越勇。
第二天萧潇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有静好的阳光从窗户外照射在被褥间,公寓里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声响。
一切都很寻常,与每一个平静的早晨无异。
萧潇盯着屋子看了好半晌,宿醉后的头痛欲裂,连带难以启齿的部位也开始丝丝抽-痛。不堪和屈辱的画面交叠重现,每一幕居然都那么清晰,来回折磨着她每一根神经。
眼眶无端一阵酸涩,她揉了揉眼角强迫自己不掉下泪来,其实她这人特软弱,每次受伤了在外边装的一副刀枪不入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没骨气地哭泣低落。
她看了眼房间,床凳上有叠放整齐的衣物,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开水,可是到处都不见了那人的影子。
强自镇定地穿好衣服,萧潇这才不疾不缓地出了房间,客厅里也一样没有看到人,餐桌上放着温热的早餐,一切都刚刚好,想来那人离开的时间并不久。
萧潇长久地立在餐桌前,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这一切,昨夜的混乱到此刻才渐渐清明了一些,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报警吗?
以贺家的地位,即使贺渊再没实权,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毁了贺家声誉。所以她一介平民,这条路显然是自己找死而已。
她坐在书桌前喝了杯水,拿起手机打回公司请假。
如果说贺渊之前的算计只是让她恼羞成怒,那么他后来做的一切是彻底让她心凉绝望,这个男人太自私,手段极端,她惹不起,可也不能就这么白白被欺负了!
想到贺渊做完这一切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掉,她更加恨得牙关紧咬,这个男人,一定不能轻饶他。
到底怎么个不轻饶她还没想好对策,可这男人,居然离谱到一消失就是三天。
萧潇的怒气就像膨胀的气球,已经到了要爆炸的临界点,偏偏无处发作,她恨得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像只发怒的小兽。
这么小的一间公寓,好像哪里都充斥着那混蛋的气息!
东西可以全都换掉,可换房子,她暂时还没那么大的能力……刚好茶几上还散落着一本杂志,萧潇记得以前有个贺渊的专访,拿起来粗暴地找到那一页,先是咬牙切齿地看了一会,接着折身回房找了几根针出来。
这时候她便无比期望自己能懂些巫蛊之术一类,这样就能为民除害了。她每扎一针就恶劣地诅咒对方一句,心里的郁气稍稍松懈一点,可还是觉得不舒坦。
作为这类似发泄的优质举动之后,萧潇颓然地倒在地毯上。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到她根本来不及仔细整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唯一确定的就是和钟临泽真的过去了,即使这个男人离婚再出现在她面前,他们之间那些称之为阻碍的东西全都消失,可她依旧没想过和这男人再在一起。
说到底,那一次之后她便确定这人并非良人。
即使没有贺渊的算计,或许她和钟临泽也是要走到那种结局的,或者没有贺渊,她的结局更惨。
结婚之后再被甩,那就是另一种人生了。
可眼下,贺渊将他们的关系又推到了另一层不可调和的境地。
贺渊其实也真是冤枉了,大清早接到了lisa的电话,总公司急召,谁知道这一去就是三天,等他忙完回来就直接去了萧潇办公室。
想着那女人此刻该有的脸色,他心底也免不了忐忑难安,毕竟是自己心急了,哪怕对方要杀要剐,也不能让她再憋出一肚子火来。
门板推开里边却空空如也,根本没见那人的身影。
想想那夜,似乎自己有些不知节制了。
恐怕这会萧潇那小暴脾气已然是气到不行了,贺渊没再耽搁,直接开了车就去她家。萧潇见他果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声音也冷冰冰地:“有事?”
贺渊看着她气到红扑扑的小脸,心里却隐隐有些按捺不住的雀跃,他离开那天就在赌,不知道萧潇会不会报警?如果不报,是不是说明她心里其实也是有他的?
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
想到这,他唇边就不自觉泛起一抹笑:“你电话打不通,我担心你。”
萧潇听完这话嘴角微微一抽,两条秀气的眉毛拧的更紧:“贺渊你疯了吧?以为现在扮扮情圣我就会原谅你?”
贺渊目光透过她身后,一下子看到了温晚。
这丫头不高兴,只会找温晚,明明一双眼哭得发红了,厚重的底妆都遮掩不住,这边却还是要硬撑着。
他心里暗暗叹气,对温晚颔首致意,再看萧潇时声调更轻了:“我知道当时冲动了,可我不后悔。你不高兴,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
萧潇被他的话激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这三天精神处于极度的煎熬之中,一会暴躁到真的想拿刀结果了这流氓,可想到家里的母亲和继父,还有那一对正在上高中的双胞胎妹妹,这种大义凛然的念头马上就消失了。
这个男人,分明也是拿准了她这种心理!
萧潇血气上冲,太阳穴突突直跳,抓起一旁鞋柜上的花瓶就冲他吼:“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贺渊默了默,却平静地看着她:“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