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灰白,不知通往何方的路。
穿堂风呼呼的吹在杜五菱身上,吹得他那颗悸动的心,重新冷静下来。这是要坐牢的罪过啊,我怎么干这种事?
但,出来都出来了,他觉得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也太不爽利了。我就去看一眼,看一眼总该不犯法吧?
紧了紧手中的粮食,他心想,被发现就说自己是来送粮食的吧。小香,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杜五菱专心走路,偶尔路边传来的一阵蛙声,都让他吓了一跳。丁小香的家离得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他在外面没看到人,挠挠头,想想也是,这大半夜的,人在睡觉,怎么会在外面。想放下粮食回去,然后陡然间,在地上看到半片白色的贴身衣物。
这东西,是白天那些混混们意犹未尽后,拿走的。但丁小香拼死去抢,拉扯间,掉在那的。也没来得及管,然后就被杜五菱看见了。
杜五菱看了许久,一口口水咕咚一声,咽下了。
鬼使神差地推开院子的门,走进去。他心想,我是来送粮食的。
“谁?谁在门外?”
屋里的人睡眠似乎很浅,一下子就被惊醒了。然后,拿着竹竿的丁小香摸黑走出来了。
天气热,丁小香在里屋睡觉,自然穿的不多。
看见两条白花花的胳膊,杜五菱呼吸变得急促,支支吾吾的,
“我,我来给你送粮食。”
说着,把东西递过来。
大半夜的,摸黑上一个姑娘家。再看他这副样子,丁小香心里跟明镜似的。换做旁人,竹竿早打下去了,但那人是杜五菱,早前救过自己的杜五菱。
丁小香有意拒绝,想让他走,但看到那袋粮食,心里的火气和委屈一下子就上来,竹竿拿起来就打。
“拿走你的破东西,你当我什么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把我当啥了?滚滚滚。”
声音不小,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杜五菱急了,硬挨了几下竹竿,上前捂住女人的嘴。闻着女人身上的香味,一把抱起。
竹竿近身,就没用了。丁小香扔了竹竿,用拳头打。
她越打越慢,杜五菱却越箍越紧。
终于,丁小香推开杜五菱,看见对方那双炽热的眼神,停住了。两个焦灼的灵魂,纠缠在一起。
所有语言在这一刻变得苍白无力,只有本能的冲撞,铿锵有力。
这一刻,乌云哥终于蔽日了。
吃过肉后,两人在床上说闲话。
杜五菱给小香说他那套心理历程,大概意思是说妖怪快来了,反正死球了。两人做几晚夫妻,死在一块也值了。
丁小香听着,心里暖暖的。相比起那个抛弃自己,一个人逃命的丈夫,明显眼前男人更值得托付终身。
那一晚,床咯吱咯吱的,整整响了一夜。
他们不知道的是,妖怪早就被杀死了。只不过两人住的地方太偏僻,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
但消息就算再堵塞,隔了一天,也该知道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绝口不提昨晚发生的事。然后,就加入敲锣打鼓,催着讨要除妖税的游行队伍中。
妖怪没了,但人还没回来。不管是丁小香家的,还是杜五菱家的。
所以,干柴烈火,乌云蔽日,还在继续。
杜五菱也不想的,可,馋啊,忍不住。这东西,不好戒。
而且,干着干着,有时候心里也在想,自己老婆是不是跟人跑了。不然这么久,怎么也没回来。
想着想着,人还真就回来了。
杜五菱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早上,最终决定和丁小香彻底割舍。
但丁小香不这么想,她自己男人抛弃她,就算回来了她也不要。而且,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她知道杜五菱是真心喜欢她,不是单纯馋。
所以,她决定要和杜五菱家里人坦白。
杜五菱想拦,没能成功。
丁小香勇敢地站在杜五菱老爹面前,袒白自己和杜五菱的事。
那个教乡规和启蒙,十里八乡都很有威望的的书院老先生,当场气得昏过去。
第二天,老先生开族法,要以“败坏族风”的名义,惩罚丁小香和杜五菱。
杜五菱对自己老爹太熟悉了,知道他肯定会干这事。所以,事先把丁小香藏了起来,不让她出来。
他觉得丁小香是无辜的,不该如此。
按族法,这两人本来得在祠堂里接受鞭刑。族里两百多个成人,一人一鞭。但由于找不到丁小香,所以鞭子都由杜五菱受。
挨过鞭刑,杜五菱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这七天时间里,反倒让他想明白一些事。比如,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所以,刚能下地,他就迫不及待地出门。
老爹看见了,质问他出去做什么。
按以前,他肯定支支吾吾地编理由。没办法,老爹在他心里太有威严了,他怕这人。但这会,不知咋的,他反倒不怕了。
“我出去找小香。”
老先生气急了,吩咐人把他绑了。他认为杜五菱中了那女人的邪,要去附近寺庙请高僧施法驱邪。
但杜五菱指着一旁的磨盘,只轻轻一句话,就化解了老爹的攻势,
“你要敢拦我,我就撞死在这。”
走在大街上,杜五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底满是自由幸福的感觉。
一路上,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