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飞燕把几颗瓜子兜手丢嘴里,边嚼边道:
“那个什么黄色,木质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个木桶。那是主人家在舀水,但死秃驴不知道啊。以为这片天地就是这样的,一口井,每天都有木桶放下来。”
这倒是有点意思,听到这,陆放忍不住问道:
“那后来呢?”
“当装满水的水桶被提上去,桶里的法明和尚也被跟着提了上去。那时候还没化形,还是只蛤蟆。
后来,出井后继续修炼,终于化作人形。再后来,四处流浪,他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也不止井口那般大小。但与此同时,他也患上一个怪病。”
“怪病?什么怪病?”
“死秃驴认为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其实就是另外一口井。在井的外边,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所以这些年,秃驴一直走南闯北,想找到井壁。
他认为迟早有一天,会再有木桶砸下来,这个如井底的世界会崩塌。所以,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买一些糕点之类的东西储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而且,这些糕点,不等到快过期的时候,绝不会吃。”
......
陆放听完故事,只有一个评价,
“真特么傻逼,神经病。”
......
接下来的几天,或许是知道找了也没用,法明和尚没再来打扰陆放。
整个白露县沸沸扬扬的,走到哪都有人议论纷纷。
就连林根宝和李萍,偶尔都会聊上两句,表情非常夸张,
“想不到梁县令是这种人,死了活该。”
“那个师爷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杀人......”
......
讨论得热火朝天,但很快又会把注意力转移到“肉怎么又贵了”等的生活琐事上。最后,还不忘聊上几句诸如“新来的县令如何如何”之类的话语。
真正关心和调查处理这些事的,是法明和尚以及新任白露县县令杨青志。
老县令死了,人一死,万事皆休。
虽然明面上罗列出来的罪名很严重,但其实也就那样。再严重,也不能到阎王爷面前把人要回来鞭尸。
所以,杨青志和法明和尚真正处理的是唐班头和师爷的事。
也是这时候,让陆放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傻逼,神经病。
“师爷没死,只是被老秃驴关着,据说是等他什么时候彻底悔过了,再放出来......唐班头就更没什么事了,只是被罚抄写经书,好像挺多的。”
说到最后,夏飞燕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好像抄写经书是什么了不得的惩罚似的。然后“吭哧吭哧”地咬了口手中的肉包子,脸上这才铺满笑意。
陆放有点懵,“这都行?新来的县令能由那个老秃驴胡来?”
唐班头的罪行不好说,但这师爷杀过人,竟然也没事?
“能的呀。”夏飞燕的小嘴被肉包子塞得鼓鼓的,努力咽下,喝了口茶,这才道:
“老秃驴是朝廷供奉,就算他说两人无罪释放,杨县令也不敢说什么的。而且,这次老秃驴的理由很充分,说他们有悔过之心。
还说什么诸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立地成佛之类的话语。”
陆放对此感到震惊,但,也仅此而已。
他自认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人,不会一听到这消息就去骂法明和尚,也不会一时冲动想着去杀唐班头和师爷。
当然,他对法明和尚那套“立地成佛”的理论,更不认同。
等有一天我牛逼了,把你们佛祖妈的头砍下来,然后放下屠刀,看你们佛祖会不会让我立地成佛。
......
距离白露县往东三百里,有一座柿子山。
柿子山上某处石洞里,藏着一些人。
说是人,其实不准确,应该他们长得奇形怪状的。甚至有些,就只活在瓦罐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沙哑沉闷的声音忽然响起。
“就这么失败着回去,真是不甘心啊。”
没人搭话。
不甘心,不甘心也没办法啊,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而且,说好的玉碎计划,负责执行计划的同伴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成功。不然,倒是可以反杀回去。
黑暗中,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不然我们去投靠大光明宗吧?”
这话一出,空气中又安静下来,但有些人已经从地上坐起来,显然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主意不错。
那人眼见有戏,继续蛊惑道:“事情干成这样,回去他妈死路一条。干脆一不做二不做,咱投靠大光明宗去。”
他们是改造派的人。
改造派和大光明宗都是隶属雪莲底下的势力,只不过双方理念不同。
之前,他们改造派的老大让他们进攻寒山宗,但任务惨败。回去多半是死,所以有人这才起了投靠大光明宗的心思。
雪莲底下的派系很多,彼此之间一般互不干涉,互不沟通。真要过去了,其实也不用担心什么。
众人蠢蠢欲动,这时,有人出声道:
“但......靠窑,总不能什么东西都不带吧?没有梯子,哪能攀高枝?”
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是啊,没有见面礼,怎么过去投靠人家?
这时,又有人出来道:
“要不,咱弄点人过去?”
“人?”
“就一些普通老百姓就行,听说早年很多大光明宗的弟子一直在干一些掳掠普通老百姓的事。”
“这个可以,不过......大光明宗的宗主掳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