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画面到此为止,从棺材尸体上飘出一道白色的灵魂。从白色灵魂的心口处,又飘出一杆秤。
灵魂站在秤盘上,系着砝码的绳子不断往后移,最终停留在“5两3”的刻度上。
亡魂录给出灵魂品质:玄阶七品。
老称一斤十六两。
而在这里,亡魂录将灵魂按十六两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级别,每个相邻级别刚好相差四两。
其中,每个级别又分为九品。
一品最高,九品最次。
......
不知何时,陆放手中多了一颗果子。
善果。
种善因,结善缘,得善果。
“刻木雕,灵魂重量,奖励......”
陆放眼睛一亮,“系统。”
细细洗了下手后,他把善果扔进嘴里。
果子看着跟蚕豆似的,实际上吃着也跟蚕豆似的,味道十分一般。
片刻时间后,陆放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变化还是挺大的。
首先就是眼睛和耳朵。
十米外蚊子振翅高飞,依然看得很清楚。仔细聆听,隐约还能听见一点“嗡嗡”声。
其次,是皮肤。
皮肤变白了,黑头不见了,身上老皮也脱了不少。
最后,是力气。
一百多斤的磨盘,双手轻松举起来。单手做俯卧撑,连续几十个也只是微微喘气。
陆放开心得在房间里举起所有能举起的东西,然后扭头,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道白色灵魂。
看模样,有点像棺材里躺着的那位。
一滴汗流了下来。
怎么还在......
大晚上,一副棺材上飘着一道白色的灵魂。白色的灵魂泛着一圈金光,颇有种赛亚人的即时感。
看着有点渗人,但他其实没那么害怕。
第一,眼前这道白色灵魂神态平和,给人一种自家老爷爷的亲切感。
第二,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己和这道灵魂建立起某种特别的联系。好像自己只要心意一动,就能让它魂飞魄散一样。
所以,此时陆放的心里,更多的其实还是尴尬。
刚那颗善果,严格来说,是对方的。
正琢磨着,老爷爷“常大碗”开口了:
“我还有点时间,想跟仙师求个情,请允许我出去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
出去......陆放心里咯噔跳了下,他细细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
“常大碗”朝着陆放的方向作揖行礼,无声无息间,整个人消失不见。
今晚月色不好,夜里静悄悄的,常家的狗都不叫了。
陆放等了半个时辰,“常大碗”才回来。
他的灵魂比先前稀薄了不少,金光也黯淡了,隐约还能从他身上看出打斗过的痕迹。
“常大碗”没有解释他出去做了什么事,而是环视了下周围,这才淡淡道:
“我们常家在白露县郊外有一处祖宅,祖宅里有一颗歪脖子树。树下埋着一点银钱,如果仙师不嫌弃,可以自行拿去。”
陆放表情复杂,忍不住问道:“老先生,您恨您的儿子和儿媳吗?”
老先生听完,笑了笑,没说话。
整个人如星光般飞速消散,好像不曾出现过一般。
......
第二天,常家的人来了。
“常大碗”的三个儿子和儿媳都来了,所有人表情都很自然,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让陆放更加好奇“老爷”昨晚到底去哪了?
常家的人对陆放的手艺十分满意,当即付了钱,并邀请陆放参加葬礼。
陆放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
接下来一整天,还是没有生意。
银钱,善果。
木雕师永远的神,我永远喜欢当木雕师。
他虽然迫不及待地想多刻几个木雕,但是不行。
前身的木雕店,很多时候贩卖的是一些普通的木雕。像这种为尸体做木雕的生意虽然也做,但是少。
毕竟现在是太平年间,白露县上死的人一般都是病逝或者寿终正寝。
......
白露县的这天,是在干瘪的哭声和漫天纸钱中度过的。
一队披麻戴孝的人护送着一副棺木往县城郊外走去,领头的,正是“常大碗”的几个儿子和儿媳。此刻,这些人都在嚎哭,嘴里喊着诸如“爹啊”,“公公啊”等的话语,像是在比赛谁哭得更大声似的。
身旁的几个路人对着队伍里的人指指点点:
“大场面,常老爷几个儿子真孝顺啊。”
“常老爷有福气。”
“是啊,是啊......”
......
抬棺队伍送完,已经是下午。
常家的人请整个白露县的人都去他家吃饭。
敲锣打鼓放鞭炮,大家欢天喜地地聚在一起。吃得满嘴油光的同时,还不忘夸几句“常老爷真有福气,生了三个这么好的儿子。”
陆放没有去,这种做给活人看的“孝道”,令他觉得恶心。
他来到常家的祖宅,按照老先生的话找到了那颗歪脖子树,顺利在树下挖到了一个蓝色包裹。
里边放着二百两银子。
陆放欣喜之余,还在常家祖宅前院里看到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他认得,正是老先生的孙子。
记忆中,老先生的大儿媳曾经抓着这位孙子,朝病床上动弹不得的老先生大声嚷嚷:
“你不考虑我们没关系,但你得为这孩子着想。一家人,你们可是一家人。”
陆放内心有一股冲动,想告诉小孩子他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