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匆匆赶来,眼见陆放身上没什么伤,还能说笑,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此放下大半。
不敢问什么,只是帮忙一起整理东西。
随后,在林根宝眼神催促下,李萍准备跟着准备离开。
“有什么想要的,就说,当自己家。”临走前,她还说了一句。
之后,两人一起离开。
陆放关了门,默诵大黄庭。
门后,争吵的声音继续传来。
林根宝:“这......这你让我咋问嘛?我直接说,兄弟你犯什么事了......哪有这样的,人还以为我怕事,想撵他走呢。”
“又没让你直接问......你还不快去县衙跑一趟,看看有什么告示之类的。还有,你平时不是一向吹着说你和姓唐的班头很熟吗?提点猪头肉去问问。”
“那个,钱。二......二两。”
“死鬼,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耍滑头。你私房钱有多少,藏哪里,以为我不知道?再说了,什么猪头肉这么贵,要二两?
杀猪的林老财,难道把天蓬元帅给卤了?”
“不是,光猪头肉不行的呀......”
......
声音渐渐远去。
陆放哭笑不得,最终沦为一声叹息。
“还得怪自己道行不够,否则就那老娘们,直接一巴掌扇飞。”
这一夜,林根宝一家人,除了送饭,其余时间没来打扰陆放。
房间灯火通明,陆放直接默诵了一晚上大黄庭。
等第二天天明,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的时候,陆放才停止默诵。他弄乱被褥,吹了油灯,假装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去开门。
是林根宝。
“那个,吃早饭。还有,早上刚送来一单生意,你还接吗?”
说这话的时候,林根宝满脸为难。
昨晚,他先是去了趟县衙,发现根本没什么告示。再找县衙里的唐班头好一番打听,还是没打听出个所以然。
为这事,妻子李萍没少骂他。
以前,有生意的时候,他肯定二话不说就通知陆放。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要不要通知陆放了。
陆放说:“接,肯定接。对了,等会帮我跟老韩说一声,让他如果有生意,就来这里通知我。”
昨晚跑得急,他都没时间跟韩云鹏说这事。
“那要真有生意,是让老韩送来,还是说你去他店里。”
这其实是在变相打听陆放的情况。
林根宝问这话的时候,是竖着耳朵的。
“搬来搬去多麻烦,还是我去老韩店里吧。”陆放笑了笑,“放心,林老哥,我没犯什么事,能见人。”
......
这次是生意,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据说,还是个秀才。
尸体主人名字叫做林江。
林江自小出生在蜀国边境线上一个小村庄里。
和许多小孩子一样,他从小也是个不安分的主,每天在外边疯玩。
放屁崩坑,撒尿和泥,装老气调戏寡妇。偷摘瓜果被主人家的狗追了,气不过,晚上就下套绳,把那狗套了。一边吃,还不忘往主人家也送点狗肉。
故事的转折点发生在林江九岁那年。
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是一个大热天的中午。
吃过饭,林江和几个同龄的小孩捉迷藏。
他一个人捉,别人躲。
等人藏好了,他也不找,直接爬到地里偷摘别人地里的东西吃。
这时,忽然村外响起一阵人吼马嘶的声音。
村里大人们拿了家伙,又默默放下,心里又气又庆幸。
气的是因为来的是一群当兵的。
庆幸的是来的只是一群当兵的。
村长拿着酒水和瓜果走出去,嘴里说着好话:
“各位军爷辛苦了,各位军爷辛苦了”
当兵的跑出来,要点钱,找点酒。
这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当是破财消灾。
可是,这次不是。
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将军用长枪把酒壶挑破,然后笑嘻嘻地挥手,示意村长过去。
“老乡,我们对你们好吗?”
“好,好,好。”
“那,借你们的人头领个军功,可以吗?”
老实巴交的村长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一把长枪已经捅破他的肚子。
村子里的人也不懂,看见军队,就远远地去看。然后军队已经冲进来了,就开始杀人,见人就杀。
林江已经吓死了,他爹在地里找到他,护着他和他妈走。可人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最先被追上的是他妈,死了。后来,他爹就让林江自己走。
“媳妇都保不住,算什么男人......你先走,我去给你妈报仇。”
满脑子都是死人的画面,林江已经没了思考能力,只顾着往外跑。后来实在跑不动了,就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山洞躲着。
一直躲了一天一夜,他爹都没回来。
有些人的成长,是在一夜之间完成的。
林江便是如此。
后来的他吃百家米,偷过,抢过,骗过,下跪过,也差点被人打死过。
就这样,他活了下来。一路辗转来到白露县,被一个武馆的老师傅收留,成了这里的学徒。
在武馆里,他学武功学得很认真。十年时间里,他娶妻生子。但同时,他也从没忘记过复仇。
他当乞丐那会,坚持着来白露县,当然不是偶然。是因为当初带队屠杀他全家的将军,退休后在白露县当了一个富家翁。
二十岁那年,林江开始计划伏杀,可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