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青麟再次回侯府看望父亲,恰好看到萧志文由李全陪着从父亲房间走出来,忙掩身到树后。
待李全返回,青麟紧张地拉住他问:“全伯,为何还要让萧志文来,不是说了换个大夫吗?”
“老爷不让换,说萧郎中人好,又与我们有亲。”
“麟儿,进来,爹有话问你。”郑端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青麟头皮有些发麻,暗暗咒了萧志文一句,赶紧走进去。
“爹,您这两天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郑端接过青麟递来的水,“这些天你对映心还好吗?”
青麟见父亲脸色平和,心里踏实些,笑着坐到床边:“当然,她是我的正妻,又是皇上指的婚,我敬着她呢。”
“映心是个好姑娘,虽出身不高,但宋大学士等人非常欣赏她,听说连皇后、太子都见过她,对她也赞赏有加。哦,昨日我听西平侯说,映心还与六皇子认识,你可曾听映心提过?”
“——提过,她与六皇子只见过两面,不熟。”
“那么她如何会认识皇后与太子殿下?”
“这就不知了。”
郑端若有所思地看着青麟:“你那两个小妾遣散了?”
青麟眨眨眼:“嗯,遣散了。”
“映心文武全才,你要多向她请教;她性情刚烈,你也要迁就她一些。”
青麟不悦地皱皱眉:“她是妻我是夫,她该迁就我才是。”
“哼,你终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诗词书画没一样精通的,甚至连账簿也看不懂,四书五经都没读完,还让映心这样的才女迁就你,你有什么资格啊!”
青麟见父亲情绪开始激动,忙说:“我已经在看书了,而且字也练得越来越好,改天拿给您看看。”
郑端又哼了一声,顿了片刻:“下次,把映心也带来让爹看看。刚才听萧郎中说,她脸上的伤口已基本愈合,走动没有问题。”
“——是。”青麟犹豫着应承了一句。
从父亲房间出来,正碰上晓璇与李全在回廊里说话。
“哥哥。”晓璇连忙将他叫过去低声问,“爹知道那件事了吗?”
“还没有。”
晓璇吁一口气:“这些天快吓死我了,每次萧志文来我都提心呆胆的。”
“萧志文一定也有顾虑,柳映心在咱萧家呢,如果他告诉爹那件事,我怎么会让柳映心好过。”
“少爷、小姐又捅什么篓子了?”李全皱眉看着郑家这两位小祖宗,“老爷这次的病就是让少爷您给气的,难道您忘了夫人临终前的话吗?”
青麟原本就被父亲说得心乱,此刻更是一脸的不耐烦:“全伯你就少说两句,我搬出去住就是为了不再惹我爹生气的。”想了想又说,“以后我的事你别让我爹知道;还有,如果有人来告我的状,你尽快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应对。”
“少爷,有些错事做下了就无法补救——”
“全伯!”青麟实在受不了他的唠叨,拉着妹妹赶紧走开。
“哥哥找我还有什么事?”
“你让人赶快把我原来书房里的书都搬到私宅去。爹问起,你就说是我早就已经搬走了。”
回到私宅后,青麟看着手下人将搬来的几百本书一一摆放到偌大的书房里。然后随手抓过几摞书,时而翻翻这本、时而翻翻那本,看得头昏脑胀,便都丢到一边去。
音律他是打心眼里不喜欢;棋术他又没这个耐性;铺开纸装模作样画了几笔,怎么看也不顺眼,气得撕掉;只得又写起字来。是的,在琴棋书画中,只有练字还相对称他的心,但也只是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又烦了。
忽然想起今早映心写的那首诗……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于是将笔一扔,走出门外找到立宏:“和我骑马走走去。”
立宏点点头,补充一句:“少夫人被你困了这些天,也该请她出去散散心。”
青麟犹豫片刻,快步来到后院,看见映心正在作画,紫菱在旁配料、研墨。
走近了些,看到的是跃然纸上的“猛虎下山”图,青麟忽然感到脸一阵发烧,于是沉下脸:“我们要骑马去城郊走走,你快去换衣服,记得戴上面纱。”
“我不去。”
“我要你去你就必须去!”青麟冷然地说着,又看看紫菱,“快服侍少夫人更衣。”
……
此时已入秋,京城郊外一片树林中落叶已铺了薄薄一层。
“今年树叶落得早,应不是好兆头。”立宏感慨地说。
青麟听不懂立宏的话,但无心去问,只专注于刚刚从马车上款款走下的映心,洁白的面纱遮掩了她的丑陋面孔,清风徐拂,衣带飘飘,优美的身姿展现于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芳华。忆起夜晚那**的欢情,青麟感到身体一阵燥热,禁不住痴痴地向她走去,想搂入怀中感受那种美妙,却听到立宏在远处唤他:“公子来看!”
青麟只得收回心绪,怏怏地走过去。
立宏指着树林深处正在飘落的黄叶:“公子还记得师傅教的那套剑法吗?便是在这样的树林中习练最有意境了。”
青麟听立宏提起那可恶又可恨的师傅心中就打颤,但想想已经一年未见,师傅应该是真的走了,心绪便安定下来:“你说的是那套‘秋风扫落叶’?嗯,你去把剑拿来吧。”
立宏从马匹上取下二人的宝剑,跟紫菱说了一句,便陪着青麟向树林深处走去。
一同生活多年,立宏非常了解青麟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