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问谁来施展搜魂术,这等好事,不是抢着来做么,毕竟施展搜魂术就能知道那灵魂献祭法……李奉宁心想。
但随即,他转念一想,便知道了原因。
“魂魔”的灵魂献祭法乃是邪法,白眉道人和尊胜作为当今正道的顶尖人物,都不想在自己这个外人的面前施展这个邪法,免得有损自己的形象。
李奉宁在心底嘿嘿一笑,心想这一天与白眉真人和尊胜相处下来,这二人的形象早已在自己的面前崩坏得七七八八了。
“白眉真人、尊胜方丈。”
李奉宁的声音沉下来,正色道: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搜魂之法,便交给我罢。”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尊胜喃喃道,身躯颤抖着,彷如有电流走遍全身:“李施主说得好哇!”
白眉道人听了这句话,也呆滞了一下,目中闪着精芒。
李奉宁对尊胜这如此强烈的反应,以及白眉的反应感觉有点不解,心想难道这方世界没有这句话的吗,而自己是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
若是这样的话,可真是教会了这方世界之人一个厉害的借口。
要是以后白眉道人和尊胜要做什么可能有损自己正道大佬形象的事,便来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非但不损形象,反而有可能把形象拔高。
李奉宁不理暗暗惊讶的白眉道人和尊胜,左手掐了一个道诀,口中念念有词,往身在九宫八卦之中的令狐煌元神一指,施展了“太清问魂术”。
顿时,令狐煌元神泛起了一阵涟漪,变得有些虚实不定。
刹那间,李奉宁看到了令狐煌的全部记忆。
令狐煌的父母便是噬魂宗的残党,他的父母,噬魂宗残党的一个聚集地诞下了他。
令狐煌懂事时,便听噬魂宗残党之人鼓吹魂魔的神圣和伟大。
七岁时,他便是一个极度信奉魂魔的狂热者。
李奉宁在令狐煌的记忆中,看到了一处散发着幽幽蓝芒的宽敞地室,包括年少的令狐煌在内,许多信奉魂魔的狂热之徒正在对着地室中的一个雕像叩拜。
叩拜之时,人人的神情都有一种迷之沉醉,口中念着谄媚的祝祷之词。
那个雕像,也是这些狂热之徒所参拜的魂魔,在他们口中称为魂神,其形象非是李奉宁先前所想的什么鬼怪,而是一个人。
此人是一个中年人,留着一头披肩长发,双眉如刀,虽是雕像,但眉下的眼睛却透露出了一股阴沉之色,唇上与下颌,都留着胡子。
他身穿着一件雍容华贵的衣衫,彷如人间的皇爷。
他微微低着头,双手放置于胸前,仿佛掐着一个诀。
他的身后,是一个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功德轮环。
轮环之上,雕刻着七朵缓缓升腾的火焰。
每朵火焰之中,都有着一个人脸,其上是不同的表情。
根据令狐煌的记忆,噬魂宗的残党把这七朵火焰寓意着在魂魔手下献祭的灵魂,其上的表情,分别对应着“喜、怒、忧、思、悲、恐、惊”。
令狐煌在拜祭魂魔时,在十岁便获得了魂魔信仰的馈赠,得到了第一个魂魔的法术神通。
其后,他获得的神通越来越多,几已成了噬魂宗余党中的天才,心情也渐渐膨胀,等到二十岁后,便离开了噬魂宗的所在之地,到修真界去作威作福。
他通过灵魂献祭之法,献祭了不少修者界中正邪两派修士的灵魂或元神,获得了这些人的修为与法术,从而一步步壮大,渐渐成为了修真界一个魔头般的存在。
只不过,他最后到峨眉时,却给上一代峨眉掌教和上一代五台山方丈联手收伏了。
通过令狐煌的记忆,李奉宁知道了许多修真界的法术,知道了有关噬魂宗有关系的魔教的秘闻。
当然最关键的是,知道了灵魂献祭之法。
李奉宁轻轻吐出了口气,左手收起了道诀,收起了“太清问魂术”。
令狐煌的元神由虚实不定变得凝实,其上的涟漪也忽然消失,平静了下来。
“李道友,如何?”
白眉道人见李奉宁收了法术,问了一句。
“出去把疑似你峨眉祖师的家伙献祭了吧。”李奉宁笑道。
白眉道人长眉一抖,随即将手一拨,洞中的九宫八卦骤然消逝,令狐煌的元神骤得解脱。
极快地,白眉道人将手一拍,一阵风忽然自手掌中生出,将令狐煌的元神吹回了令狐煌的身躯之中。
随后,白眉道人捏了个道诀,将手一招,令狐煌的躯体一颤,其中的数十根银针,化作寒芒,飞了出来。
袍袖挥动下,将数十根银针尽数收下,随后将手一引,令狐煌整个身躯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个弧道后,“扑通”一声,跌进了这片浑浊的潭水之中。
李奉宁看着这翻滚的潭水,思索着不知以后日后何时,这个令狐煌又会被峨眉之人再度召出。
……
李奉宁与白眉道人、尊胜三人走出了山洞,来到了峨眉禁地中的湖畔。
虽已近寒冬,但此地似乎不受季节影响,湖畔依旧绿草茵茵。
魂魔的献祭灵魂之法,需要一个法阵辅助。
在白眉道人和尊胜的注视下,李奉宁左手捏诀,将手一划,一道火苗便倏地自指尖迸出,往地面上射去。
在李奉宁的操纵下,这道火苗宛如一只老鼠一般,在草地上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