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崇祯这几十年的功夫,大明几乎没有一个省不爆发农民起义的,现在虽然崇祯完蛋了,但除了李自成,各地的农民起义还是没有消停。
我要是不搞出这一套五都制,万一我带兵出去打仗,后面就有农民起义、军将造反,那时我怎么办?
“祖制,那都是太宗永乐年间的老黄历了,尔等休要重提,朕意已定,说是五都制,就是五都制。”
“暂时先设南都金陵留守为太子冼马李文奎,中都凤阳留守为钱谦益。”
中都凤阳虽然在政治上有着特殊的意义,但其实地形不险要、经济不发达、人口也不稠密,是一处无关紧要的烂地,朱慈烺让钱谦益做这个中都留守,其实就是意思意思,让他挂个名算了。
钱谦益连处理一般政务的才能都没有,更遑论说一地的军政大事了,再说了他在中央任职也不可能跑到地方上管理凤阳。
让他做凤阳,更多的是为了朱慈烺的好名声,显得他看重凤阳罢了。
“臣遵旨。”钱谦益从椅子上站起来,到朱慈烺的身前鞠躬弯腰说。
从金陵一路到扬州,钱谦益已经看明白了很多的事情,现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有兵就是王,朱慈烺这样的统治者有了兵更是王中王。
钱谦益心想,要是换做自己刚考上举人、进士的时候,皇帝如果敢像朱慈烺一样,二话不说就宣布一个命令的话,一定会被朝臣们喷的体无完肤,最后灰溜溜地撤销自己的命令。
可惜啊,现在不是万历、天启年间了,现在的大明,是朱慈烺的一言堂,谁也不能反对,谁也不能表示拒绝。
朱慈烺见钱谦益说完,就再也没有人站出来说话了,虽然他看着众人不敢反对自己而心中窃喜,但他也不想就这样冷场了。
于是说“朕北伐在即,卿等各自所统帅兵马有何难处,尽可以说出来,朕会看情况处置的。”
朱慈烺说完这话,就见高杰四人四双眼睛对视一秒,然后四个人一齐站起来说“陛下,我四镇养兵军费不足,米粮不济,恳请陛下多拨付一些银钱粮草。”
“之前朝廷不是给你们每镇送去了四十万饷银,二十万石粮草了吗,怎么还说不够,你们都用到哪里去了。”朱慈烺拍着座椅把手怒吼道。
朝廷给他们每镇的银钱粮草,折合白银足足有六十万两之多,这么多的银子都赶地上皇宫的开销了,怎么可能会不够。
“启禀陛下,练兵三万要购置鸳鸯战袄,布面甲,腰刀,盾牌,战马,驮马,还要养活大批民夫,军人家属,这些银钱粮草虽多,但我等还是力有不逮啊。”四个人一齐说道。
“真的吗?”朱慈烺邪魅一笑。
刘泽清、刘良佐、黄得功三个人看到朱慈烺的笑脸,菊花一紧,心道不好,皇上肯定知道些什么,甚至是有他们四个人的把柄。
只有高杰心中苦笑道,你们非要我一起站起来说话,现在好了吧,你们也得遭受我之前的待遇了。
咱们这皇帝可和以前的皇帝不大一样,精明的很,消息也灵通,想要从他手底下贪银子,恐怕没那么容易。
“刘泽清,你在淮安大兴土木,营造殿室,以为我不知道吗,还强征壮丁无数,还有脸来找我要军费。”朱慈烺忽然改变笑脸,愤怒地冲刘泽清吼道。
他想要知道刘泽清干了什么,甚至不需要粘杆处到淮安府调查,只要回忆历史就足够了。
历史上刘泽清在淮安就是在淮安府大兴土木,甚至连穿着便服前往的史可法都被抓到工地上干了几天活,直到刘泽清到工地上视察才得以解脱。
果不其然,听到朱慈烺这话,刘泽清又气又怕,脸色变得铁青,嘴唇发白,背后流满了虚汗,可就是不敢说什么,因为朱慈烺说的是事实,他没有底气回应。
“还有你刘良佐,你学着高杰的样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大肆搜刮,强征壮丁,扩充军队,你是想做什么?”
“黄得功,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三个一起站出来,真的以为江北四镇是同气连枝的吗?还是说,以为自己人多力量大,或者是法不责众,就可以违背皇命了吗。”
对于黄得功,朱慈烺还是有很好的印象的,历史上江北四镇,有三个不战而降,只有黄得功一直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对付内乱的时候他不手软,也很听话,在长江上尽心尽力地抵御左良玉的大军,后来清军南下了,又护送弘光皇帝难逃。
在南明一众叛徒、走狗的衬托下,黄得功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忠臣良将。
“臣不敢。”黄得功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造成皇帝的雷霆大怒。
他作为一个武将,其实没有什么政治头脑,只是觉得和高杰他们三个人一齐站出来说话,也不过是找皇帝要点银子花花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陛下恕罪。”高杰、刘泽清、刘良佐,见到朱慈烺生气了,赶紧跪下求饶。
其实见到他们下跪的那一刻,朱慈烺的怒气就已经消掉不少了。
他心想,自己这可比弘光强多了,起码下面的臣子、武将见到自己生气就会害怕求饶,自己召他们到扬州他们也二话不说就过来。
要知道弘光传旨给江北四镇的时候,他们一遇到不合自己心意的旨意,动辄便从天使手中将诏书夺过来,好一点的就拿走不看,比较恶劣的甚至敢将诏书直接摔在地上,然后再踩两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