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拼一把吧,如果我不参军的话,留在扬州,恐怕我们爷俩一个都活不下来。
我去当兵,即便是战死了,也能有钱抚养小石头长大,只要他能活着长大,那我做什么都行。
石一功打定了主意,要参军,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更是为了能让小石头有一口饭吃。
扬州虽然富庶,可是架不住北方来的流民太多,扬州城的士绅们开设的粥厂的粥也越来越稀了,朝廷也没有什么得力的措施赈济他们。
如果石一功抱着自己的儿子那也不去,恐怕最后只能落得个父子二人双双葬于乱葬岗的下场。
“看告示的就好好看告示,不准挤。”
“想要参军的来这边,把你们的名字、籍贯、家庭成员都写上,然后回去找个人给你们作保就行了。”
一个军官张着大嗓门对乱哄哄的人群说。
他是从旗手卫调到金吾卫的军官,因为兵员要在扬州招募,所以他们这些军官都被打发过来管理招兵站了。
石一功依仗自己身强力壮,终于从人群中挤到了一张桌子前。
“军爷,我要当兵,我要当兵。”石一功激动地说。
由不得他不激动,参了军,凡事都要听长官和朝廷的话,以后自己的命运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最关键的是想要看自己的儿子都会变得很困难,大军征战在外,最短的距离恐怕也相隔千里。
“不要挤,一个一个来。”负责登记信息的书办不耐烦地说。
他今天已经不知道写了多少个字,不停的有人来报名参军,他就得不停地写。
半天功夫下来,他的手就酸痛难忍了,书办估摸着要是招兵持续好几天的话,自己的手都得肿起来。
“姓名、籍贯、家中有何人、现在何处居住。”那书办头也不抬,就问石一功。
“俺叫石一功,石头儿的石,一二三的一,功夫的功。”
“开封府祥符县人。”
“家里只有一个幼子,俺带着他在城北搭窝棚居住。”
石一功如实将自己的信息说给书办听,在官府的人面前,他不敢有一丝隐瞒。
“嗯,这两天把给你作保的人带来,然后安家费就会发给你。”书办说完便不耐烦地把石一功赶了出来。
“下一个。”
回到自己的窝棚中,石一功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儿子,四五岁正是孩子活泼有精力,认识身边的人和物的时候,石一功却要离开他的身边。
“儿啊,不要怪爹心狠,爹也是为了你好。”
“若有一日爹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搏出个功名富贵,甚至是王侯之位来,你也能做个财主家的少爷。”
“就像咱们村王老财一样,整天大鱼大肉,穿绫罗绸缎。”
石一功虽然嘴上说的好听,可是内心却截然不同。
战场上从来都是死人多,活人少,即便百战余生活了下来,焉知你那上官不会独吞和你的功劳和银钱。
石一功虽然只是个农民出身的泥腿子,可也曾听村里面当过兵的老人说过,军队里等级森严。
上官对于下属动辄打骂就算好的了,更有甚者会在下属立功的时候嫉妒,密谋将那立功的下属杀掉,这样功劳自然是自己的了。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上官会在发饷银的时候要求你孝敬,甚至直接把你的饷银给克扣掉,许多人害怕被报复,所以也不敢声张。
而一些敢声张的人,到最后全都说不出来话了,因为死人是不会讲话的。
总之石一功知道自己从军这条路危险重重,既有来自敌人的刀枪,又有身边同袍的构陷。
可是他这样的泥腿子,除了从军也没有更好的道路可以走了,经商他不会,做小吏又不识字。
可为了自己,为了孩子,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石一功也要闯一闯,再者,就算是死,也要死的离家乡近一点。
想到这里,石一功为小石头盖上一张脏兮兮的麻片缝在一起的小被子,便从自家的窝棚中走了出来。
“张大娘,求您为我作保,让我得以参军入伍。”石一功来到附近村子里,跪在张大娘的门前说。
“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快站起来说话。”张大娘见石一功竟然跪在自己家门前,赶紧把他拉起来说话。
可她没有想到,石一功竟然这么执拗,任凭她怎么拉都不动。
其实石一功也不想下跪,但是奈何他没有办法,为了预防奸细,还又骗钱的刁民,朱慈烺规定了,凡是来参军的人,都必须得到扬州一户百姓的担保,否则不准参军。
可是偌大的扬州,石一功只认识张大娘一户人家,所以只好找上了他。
“您不答应的话,一功就只好长跪不起了。”石一功为了能够参军,竟然使出了泼皮无赖们死缠烂打的手段。
“好好,我答应你。”张大娘看着施一公这么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在自己的面前下跪,也是心有不忍,于是答应了石一功。
“老头子,你去陪他一趟吧。”张大娘虽然不是小脚妇人,但因对扬州城不熟悉,所以便叫自己丈夫陪石一功去。
“去甚去,给人担保的事太危险了,我不去。”张老汉一出来就骂骂咧咧的,很不情愿给石一功做担保。
“这是事关人家前程的大事,你就帮个忙吧。”张大娘劝自己的丈夫。
“行,行,真是拗不过你。”张老汉见妻子强烈要求,只好答应了。
他心想,反正朝廷要招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