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炎踩着啪嗒啪嗒的沾了水的草鞋,挽着袖子露出赤膊,提着一笼刚打的鱼往厨房走去。
经过石桌旁,见几人都坐在桌旁盯着顾云清看。
他好奇的停下脚步,拍了拍站在后面的小风,悄声问道,“你们看着我师父作甚?”
“你师父正要讲镜花谷后山呢!”小风是个自来熟,刚来便与齐炎十分投缘,见他问话,自然满口回应。
“哎,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有个奇怪的洞,洞里有机关,不懂的人进去了,容易出事。”
齐炎不假思索的讲了出来,桌旁坐的几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也惊醒了沉思的顾云清。
顾云清清咳两声,转头喝了口茶,神色有些高深莫测看了齐炎一眼,“具体情况也就是他说那样,只是不懂机关术的,便不要进去。”
“不就是机关术嘛,我师傅是慷慨。”来去无踪拍着胸脯说道。
神偷慷慨,不仅轻功厉害,最厉害的还是他破解机关的技艺。
来去无踪虽小,这方面的造诣却高,是以,他摆了摆手,对此表示不屑一顾。
齐炎被顾云清看他的眼色惊了一跳,神色有些悻悻然的提着鱼笼往厨房去了。
“慷慨啊!那倒是不怕机关之术。”顾云清感慨了一句,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正聊着后山的机关术,顾母便端着盘子走了出来,盘子装着刚炸好的果子糖,恰好听到了最后几句。
“你真是越老越糊涂,那洞危险重重,你却让小辈去冒险?”顾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顾云清骂了一顿。
他们一家可谓是一物降一物,说到底,厉害的还是顾母。
“哎!哪里就是我啊!你儿子先提起的。”顾云清平日里端严板正的一个人,遇到顾母,却变得畏畏缩缩。
“哼!”顾母瞪了顾玄一眼,却未说自己儿子的不是,也吓得顾玄缩了缩脖子。
顾母这才转身回了厨房。
进去不久,黎君昭匆匆跑了出来,眼神亮亮的看着几人,神情亢奋的道,“听说有个机关洞,我们去探探。”
“不行。”肖文杰,孟凡异口同声的拒绝她的提议。
“为何不行?你们都能去的,为何我就去不得?除非带着我,要不然你们也休想去。”黎君昭插着腰,瞪着几人,语气有些小孩子气。
“那洞就连顾叔都没进去过,实在太危险,你就待在这里,我们也不去。”肖文杰淡漠的下了决定。
“那就都不要去了,我只是说说而已,我自己也没进去过。”顾玄见几人为了他找的借口吵了起来,摸了摸鼻子,赶紧打圆场,又偷眼看了看瞪着他的顾父。
他也不想啊!可是若提起医书,那就不行了,让他爹知道了医书被谁整破的,他非要脱层皮。
没多大会,顾母端着大托盘出来,将菜分开摆了三张桌子,这才让众人坐下。
黎君昭靠近孟凡的位置刚坐下,肖文杰便一晃一晃的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孟凡看了一眼,未答言,转过头去与顾云清继续聊天。
“今日做了鱼,你内伤还没好,一会多喝点鱼汤补补。”黎君昭语气亲昵的对肖文杰说道。
“嗯,你给我盛汤。”肖文杰淡然的开口道,眼神炫耀的瞟了孟凡一眼。
故意的吧?孟凡揉了揉手指,劝自己,他救了小姐,多让着他一点,这样想着,仿佛怒气也消了。
顾云清笑着吩咐霞儿拿一坛酒出来,霞儿点了点头,转身跑去酒窖。
“上次在落凤崖,你没受伤吧?”黎君昭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担心孟凡受伤没有,却一直忘记问。
“没大碍,受了些内伤,已没事了。”孟凡轻声回道。
“嗯,那就好。”
才说完,肖文杰便咳嗽起来了,她赶紧转身拍着他的后背问道,“可是又不舒服了?”
“无碍,只是有点不舒服,被你拍了拍好多了。”
顾玄笑了笑,没搭话,看戏多好啊!现在才知道肖庄主竟是个醋坛子。
霞儿提着一坛酒出来便递给顾云清,顾云清边接过酒坛,便盯着顾母看。
“今日高兴,喝点没事。”顾云清看着怒视自己的顾母,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并表示自己并非酒瘾发了。
“嗯,那就喝点吧!”顾母沉声说道,顾云清这才舒了口气,高兴的拿出酒碗。
江湖人不拘小节,喝酒自是大碗干。
顾云清多年未遇到酒友,此时与孟凡简直快成了莫逆之交,一句接一句的谈个不停。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吃了饭,顾云清带着黎君昭,肖文杰,孟凡几人去了书房。
因着酒量大,顾云清并未因着一碗酒而显出醉意。
书房很大,也很空,四周摆放着一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墙边放着一张织锦绣金边软塌,塌边放着一张檀木书案,桌旁摆着镂空火炉子。
书案后面一排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放满了各种书籍。
“此处是我平日里练功,打坐,看书用的房间。”顾云清对几人解释了一句,又继续往里走。
走到塌边,打开一个方匣子,里面摆着各种瓶瓶罐罐,他随手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站在身边探头探脑的黎君昭。
“虚灵丹若直接吃,效果减半,若打通任督二脉,不仅吸收效果好,经脉承受力也会更强,吃的人也会更容易接受内力突然暴涨而引起的不适。”顾云清不紧不慢的将轻重缓急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