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肖章誓要灭掉姬子能。
城内、西市一家艺馆的三楼临窗位上。
昏暗无光的房间里,一个老者依着窗口,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街对面那个门面。
那是一家正在筹办的新青楼,名字叫做“望月阁”的艺馆。
艺馆,虽属青楼行当,但内在的、主打的东西,却是与“揽月楼”等青楼不同。
“揽月楼”是以李敬术的厨艺,名动京城。
还有一些青楼的,要么就是以书生云集、琴棋书画作为卖点。
这艺馆呢?
它是以卖身进入其中的女孩子们,所擅长的技艺来招揽顾客。
身契卖入其中的女孩自己,或是小曲唱得好、或是舞技超群。
而且与“揽月楼”等青楼不同,艺馆的女孩子,多数是卖艺不卖身。
因其特性,所以在青楼行当里,自然是属于上等的消遣去处。
倚窗老者看着那家新艺馆,心底暗中在想着什么事儿。
突然间房门打开,一个一身锦缎华服的中年人闯进了房间。
“陈长老,查清楚了。”用话语声打断老者的思绪,来人气喘吁吁地道:“方才我谴出的兄弟回报,肖章那个没过门的娘子,就被姬子能藏在对面的艺馆中。”
缓缓回头,老者、陈岳伦看了看来人:“你手下,武艺高强之人,现在可供调用的有多少人?”
“三十二人。”华服男回道。
没有微蹙,陈岳伦再问:“那馆子里,姬子能留下的人手,以你这些人可以收拾得了吗?”
“没有十足把握。”华服男再回后,面露难色地道:“姬子能那厮怕有人来他这新馆子捣乱,特意将虎啸堂全部精锐,都给调来看场子。虎啸堂那群人,您是知道的。以我手下的三十二人,恐不是其对手。”
京城大小八十个帮会、堂口和秘社。
每一个帮会,都有自家主营的行当。
每一个堂口,都有自身起家的资本。
每一个秘社,背后都是有着很多种生意,支撑起经济命脉。
昭烈堂是老皇帝豢养的,算是有皇气护体、官恶勾结的秘社。
老皇帝当初建立昭烈堂的初衷,便是为他搜罗情报、网络人手,助他争夺皇位。
建立主持,鸡鸣狗盗、亦能成事的思想是主导。
昭烈堂的会众便出现能力参差不齐,本事高低不等的情况。
每个分堂的会众,那更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可是真正武艺高强者,进了昭烈堂以后。
要么像夏光裕一般,一路扶摇、七八年的时间便从记名弟子,能做到暗堂桓侯、双花红棍的位置上。
要么干脆就被老皇帝秘密召见以后,直接命人一番操作,让其重回体制。
或是进六部衙门做事,或是进了京兆府当差。
最差劲的,也会被安排到各地衙门,去做个捕头一类的官差事。
因为老皇帝总是喜欢这般操作,在会众内早就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儿呢?
其实呀,这昭烈堂实际上是老皇帝网络各类能人,另外一个“吏部”一般的存在。
也正是有了老皇帝这种操作,所以除了总堂八大桓侯外,昭烈堂真正能以一敌百的人不超过两千人。
这两千人,又被分派到大梁各地的分堂、分舵。
两千人分给八百个分舵,每个分舵平均得不到一个高手。
每个分堂,最多也就能分到几个高手而已。
与之对比,虎啸堂这种纯粹江湖起家的堂口,却是另外一种形势。
凡入虎啸堂者,必须是身上有武艺、且有明确师承的人。
堂内会众那是南拳北腿、各有所长。
没有点真功夫的,连香堂都进不去。
说虎啸堂是一个堂口,其实深究其形,更像是一个集结了各方武林高手的新门派。
仅在京城内,虎啸堂及其主营的虎啸镖局,各家高手没有一千、少说也得七八百人。
如今姬子能竟花大价钱,将虎啸堂精锐尽数召至此处。
别说是三十二个人。
就算有三百二十个人,也不可能是那家艺馆中、虎啸堂会众们的对手。
作为新晋的昭烈堂总堂白纸扇、总军师。
陈岳伦当然是了解,为何站在他面前这位曾血战沙场、毫无惧色的龚树铭,也是如此面露难色。
知其难处,皱眉再次短暂深思。
“我若是召集京师八堂,你认为能召集出多少高手呢?”短思后,陈岳伦再次看向龚树铭。
“恐也极难。”略作思考,龚树铭答道:“八堂全部高手,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两百四十余人。”
两百四十人,去攻少说三四百人把守的“望月阁”。
不用龚树铭再多说,陈岳伦也知道,那是全无半分胜算的做法。
“直娘贼地!”知此事不可为,龚树铭骂过一声后说道:“要不然,我还是去找定王借兵,直接端掉对面这个贼窝得了。”
行伍出身的人,遇到这样的事儿,首先想到的就是动用兵权。
可惜的是,他的想法很简单。
陈岳伦听到此话,摇了摇头:“便是你去了,定王也不会借兵给你。”
“为何?”不解、龚树铭发问。
“有贵妃、皇妃在,定王借兵给你,岂不是自绝于储君之位。”
“直娘贼,又是那两个老娘们!”闻言愤懑,龚树铭道:“可恨的两个老娘们,养出这么一条无恶不作的恶犬,真是气煞我也。”
在龚树铭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