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紫霄殿。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谴凶行刺我大梁的伯爵。”
老皇帝赵喆得到呈报,怒声质问中从龙椅上“豁”地站起身来。
他怒目圆睁,扫视了一番站在龙台之下的众人。
冷眼扫视后,赵喆冷冷地道:“归云伯乃是我大梁中兴的奇钥,是何人竟敢刺杀他?刑部、昭烈、监察院,尔等事先竟无密报,对此全然不知道吗?”
被点名问到头上,刑部尚书左颂龄先走出了朝班。
“启禀陛下。”
走到来后,左颂龄躬身道:“刑部之提刑,无法探知京兆之外密报。京兆之内,臣敢担保、诸巡按绝无失察之人。故,臣以为、行刺之人必自京兆之外而来,望陛下明察。”
推卸责任。
作为赵喆的亲家、河阳公主的公爹。
左颂龄第一个站出来,将责任推向了昭烈寺和监察院。
“左文恒,你休要急着推卸责任,给朕滚回去。”见
他如此,赵喆冷眼瞪着他:“待朕问得清楚,若此事有你刑部失察之责,休怪朕不念亲情。”
听此言,满朝文武尽大惊。
他们心底里清楚,皇上这是急了!
彻底地急怒攻心,竟让他罕见地在朝堂之上爆了粗。
龙颜震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算是儿女亲家,左颂龄也被这一句粗口,吓得急忙缩头、退回了文臣队列中。
“陈岳伦、龚树铭。”盯着左颂龄,看他退回去后,赵喆高声唤道。
被点到名,昭烈寺总军师、再次高升,已是礼部侍郎的陈岳伦先从文臣的队列中走了出来。
紧随其后,回任兵部、擢为侍郎的龚树铭也从武将的队列中走了出来。
看着二人走出来,赵喆怒意十足地道:“你二人协助定王掌管昭烈,难道事前,也是毫无消息吗?”
接问,陈岳伦与龚树铭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两个人用眼神、表情快速做了一番交流。
交流过后,陈岳伦执礼道:“启禀陛下,昭烈密探确有密报,不然臣也不会上奏、恳请您调大内高手前去保护归云伯。只是……”
“只是什么?”见他话到半句突然停住,赵喆怒声道:“别跟朕在这里含含糊糊,密探察觉是何人欲行刺归云伯,你给朕说出来。”
“陛下,此事关乎庙堂安稳、关乎皇家颜面,请恕臣不敢当朝妄言。”被追问,陈岳伦再次侧头看向龚书铭。
四目一对,龚书铭随即接话道:“密报疑似买凶行刺归云伯者,只有两人。但这两人,陛下,可否容臣等后殿禀明?”
关乎庙堂安稳,关乎皇家颜面。
听到两人这番话,赵喆不禁心头一震,暗暗忖道:襄王刚刚被拘传入京,难不成是他谴人、买凶,想要断掉定王的财源而去行刺肖元敬?
若是襄王所为,这二人何须如此推搪,不肯当朝禀明呢?
不对、应该不是襄王。
此二人与那肖元敬一样,都是定王的亲信。
如今朕这诸子中,声望、实力、才德对比之下,唯有襄王与定王势同水火。
若是襄王所为,这两个人肯定会立即禀明,当朝将襄王彻底打落马下。
那会是何人呢?
难不成在我皇家之中,还有其他人会觊觎储君之位吗?
如果有,会是谁呢?
距离皇位最近的,只有卫王、沧王、魏王……等八个人。
八人之中,威望最高的是卫王,可他早已放弃兵权、放弃封地,一心只想做个酒鬼的逍遥王。
沧王吗?
老十的能耐不大,野心也不大。
他的庶出身份,让他多年来备受朝臣诋谗。
以他的实力、胆识,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买凶刺杀朕的宠臣呀!
魏王吗?
当想到魏王,赵喆心头一紧。
皱了皱眉,赵喆看向陈岳伦。
没说话,赵喆只是对陈岳伦做出了一个手势。
看到皇帝做出的手势,陈岳伦立即会意:手指向大殿以北,又做了一个吃饭的手势,皇上这是在问我是不是魏王。
理解赵喆手势发问,陈岳伦摇了摇头,也做出了一个手势来。
他低下头、含着胸,却以双手合于胸前。
看上去,陈岳伦像是对赵喆做了一个番邦的参见礼。
可是当赵喆看到这个手势后。
“好,朕知道是何人了。”他先是一惊,旋即有些错愕地道:“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呀!陈侍郎,若能证实确为其所为,你可知该如何处置?”
“臣知该如何处置,却又不敢妄自处置。”
知道赵喆明白了,陈岳伦再次垂首道:“若以昭烈寺处置那人,恐自此以后,昭烈再无密卷、亦会遭天下人唾弃。故,臣恳请陛下,将此人、此事交皇城司处置。”
听此言,垂手站在赵喆旁边的崔臣登时瞪大了双眼。
方才陈岳伦做的手势,他看的真切。
久伴圣驾,又是昭烈寺的前任龙头,崔臣当然知道那个手势代表何人。
那个人的功绩、威名,不只是昭烈寺不敢妄动生杀大权。
就算他这个圣上身边最亲信的近侍,也是不敢去对那人有任何不敬、更别说是杀掉那人了。
“陈侍郎,这本该属你密社事,怎地要移送我皇城司?”
念及此,顾不上朝纲、朝礼,崔臣瞪着眼、急声道:“你昭烈寺怕被天下人唾弃,难道就让我皇城司变成过街鼠吗?”
“崔公公,此言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