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七月。
“汝若归顺,便可为臣,若不归顺,便去死。”项安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臧荼,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的说到。
“我愿降”臧荼脸色惨白,说出这句话之后,就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廖业,给他松绑吧。”项安的手从腰间的剑柄上放了下来,转过身向外走去,没有再关注身后发生的一切。
既然是豪赌,就会有与之相衬的奖品。
而项安的战利品,就是大半个燕国的土地。
以战养战的目的达成了,占据了燕国的腹地帮助项安稳定了财政情况和粮草的补充,还有一小半土地,则是被辽东王韩广占去了。
与此同时,韩信也终于在魏赵联军的防守中找到了机会,一举摧垮了魏国的防线,生擒了魏王豹,将整个魏国划入了汉国的版图。
至此,项羽分封出去的诸侯王,已经没的七七八八了。
还剩下来角逐天下的,只剩下西楚王项羽,北楚王项安,汉王刘季,辽东王韩广,临江王共敖,赵王歇六人。
不过,共敖依旧是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刘季派出使者去询问这老哥到底是怎么想的,结果使者一脸茫然的回来了,共敖干脆的又将边境线往后挪了几十里。
这给刘季整不会了。
还有辽东王韩广,项安正观察着辽东的沙盘,准备下一步进攻辽东的策略的时候,辽东的使者上门了。
“所以说,韩广,是想要归顺于孤?而不是与孤结盟?”项安坐在首位上,皱着眉看向辽东的使者。
那使者同样是一位纵横家,名叫江明。
江明面带苦笑:“大王说的这是哪里话。”
“长城以外,尽是荒地,而大王已经占据了辽东以西,辽东除了大王的北楚以外,无任何一个接壤的国家,这种情况下,韩大人还有与大王结盟的必要吗?就算结盟了,对付谁呢?那长城外的匈奴,可不会掠夺这边。”
好家伙,这都不叫大王,直接叫韩大人了。
项安和坐在侧位的梓鹃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和欣喜。
“两燕战事本就是臧荼挑起,那厮打着收复燕地的名义对我辽东发起了战争,如今被韩大人和大王共同攻陷,此乃幸事,这边是韩大人让在下带来的礼物,还请大王过目。”江明的姿态极低,躬着身递给了项安一匹布,上面写着的,正是辽东的地理情报和物资情报。
项安只看一眼,就明白了韩广的打算。
这相当于在你面前躺下,露出了自己柔软的脖颈,是绝对的势弱之意。
“如此看来,辽东王,应当是真的想要归顺于我北楚了。”梓鹃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善意的笑容,对着江明点了点头。
“辽东王是个识时务的人,归顺于孤,孤便不会亏待于他。”项安也笑了笑,将写满了资料的布匹放到了旁边,“如是,便于日后,在临淄北楚王宫商议便是,小业,给江使者倒酒。”
“是!”
廖业现在是对这种事情越来越熟练了,项安鞍前马后第一人总是他。
送走了辽东使者江明,项安回去临淄的路上,嘴角总是不由自主的带着一点笑意。
正如他之前所说,从今以后,北楚便不用赌了。
渡过了凄惨的去年,今年年倾尽一切进攻燕国,以战养战,项安终究是让北楚稳稳当当的立在了东方的大地上,现在有了燕和辽东两国的土地的资源,项安再也不用担心三齐地的老百姓吃不饱,如果冬天过冷熬不过冬天的问题了。
“二哥,自从从大哥那里出来之后,你应该是第一次笑吧。”项安和梓鹃脱离了大部队,骑着大浪湍驰和枣骥,遥遥领先,只有彼此相处,梓鹃便也不用敬称,笑着开口问向项安。
“总算是能松口气了啊”项安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至少这个冬天孤不用因为担心临淄城里出现饿殍,而把临淄的粮仓掏空了。”
“那段时间孤感觉老鼠来了临淄的粮仓都得流眼泪。”
“总归是过来了不是吗?”梓鹃沁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摘下了自己的头盔,看向了官道旁边清澈的河水。
晚夏的风抚起了她的一头长发,透红的霞云遮挡着斑斓的光,映照着她浅浅的笑容。
“是啊,再艰难,都挺过来了”项安也看向河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解脱,不由得抬起了头,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哽咽。
项安翻身下马,走到了水边,寻了一块空地坐了下来,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闭上了眼睛。
“算算日子,除了打仗,二哥你好像已经大半年都没出过王宫了。”梓鹃将头盔挂到了枣骥的马铠上,坐在了项安的旁边,掰着手指头说到。
“孤是北楚的王,自然要将北楚存在的隐患处理掉。”项安没睁开眼,放松的说到,“这种放松的感觉,多久没享受到了”
“睡一会吧,有我看着呢,大哥来了都吵不醒你。”梓鹃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却没有等来项安的回答,有些茫然的定睛看去,梓鹃才发现,项安已经躺在河畔的草地上睡着了。
梓鹃稍微凑近了一些,拍了拍项安的额头,却突然发现,项安的胡子末端好像已经有些泛白了?
一刹那,梓鹃就像是触电了一样,缩回了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项安才多大?
项羽和项安对外宣称的年龄是二十八岁,但是梓鹃是了解项安的过去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