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槐一时间愣在了偌大的东阿战场上,拿着手中的制式长枪有些不知所措。
“喂!你在干什么!不想活了吗!”同帐的袍泽大吼一声,帮助梓槐防御下了另一个秦卒的攻击,满脸急切。
“啊。”梓槐猛地一惊,缓过神来,和那个袍泽配合,斩杀了那个秦卒。
“你小子到底在想什么!?这里是战场!没人能保护你!能保护你的只有自己!”那和梓槐一个营帐的楚卒名叫霍起,正脸红脖子粗的咆哮着,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战场上,闲不下来的,总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做。
梓槐抿了抿嘴,一咬牙,便再次和秦卒拼杀了起来。
但是他的注意力,却始终停留在梓鹃的身上。
梓鹃手中枪花旋转,和座下的骏马一同在战场上疾驰着,表情凶狠,却不失巾帼之美。
“阿花姐”梓鹃喃喃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气喘吁吁的戳死了一个秦卒。
“喝啊——”梓鹃枪出如龙,连带着骏马向前一探,便将一个秦卒的性命收入囊中,再向后一拉,挡下了另一个秦卒的进攻。
虽然楚军明面上已经占据了优势,但是架不住秦卒的数量还是不少,并且看上去并不打算投降的样子。
梓鹃骑着马力敌数个秦卒于不败之地,梓槐人都看傻了。
“阿花姐有这么强?”
项羽双眉紧锁,天龙破城戟向着东阿城城门狠狠一砸,那攻城木怼了半天的城门被项羽直接砸开。
项羽的身上带着浓郁的煞气:“杀!不留活口!”
这座城市已经没几个百姓了,完全是一座军事堡垒,所以,项羽在攻破之后的决定是
屠城。
东阿的战场爆发的时候,白马,同样打了起来。
“梁宁,你在东侧!”项安虽然一马当先,但是他还是偶尔会回头看一下整片战场,“注意一下水面上!别让有探子溜出去!”
项安兵分三路,项卢和梁宁从两侧城门骚扰。
他不想让自己变更进攻路线的消息传出去,所以分散兵力也是无奈之举。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攻下一门,进城巷战。
突然,他眼中的余光瞥到了战场的边缘有一个神色慌张的秦卒似乎想要骑着马离开的样子。
冷哼一声,项安将自己的大铍高高抛起,然后也不去抬头看,双手同时向着身后探去。
张弓搭箭,只需一秒。
项安的射术相当强,虽然比不上项敬那个神射手,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项安其实基本上不用愁兵器的问题,他可不止简单的会铍会枪,其他的所有武器,只要被他拿在手上,就能发挥相当大的威力,就比如原本在厐山的时候,他随手拎了个锄头,也能将那被异族意志控制了的山君打伤。
所以
利箭离弦,那想要逃离战场的秦卒瞬间落马。
将长弓放回背上,项安正好接住了刚刚丢出去的大铍,继续在战场中乱杀。
大铍论在对单的作战中,或许不如项羽的天龙破城戟,但是在对群的战场中
待项安清理出一条道路,攻城木便顶了上来,不多时便破了白马城的城墙。
剩下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傍晚。
项安站在白马城的城墙上,眺望着滚滚咆哮的黄色河水,不由得心思沉了下去。
在他的记忆中,有个人似乎说过,他的家就住在这滚滚的黄色河水旁边。
“将军,在想事?”
项安转头一看,以为是韩信,没想到却是廖业。
他挪回目光,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是在想一些事,好久以前的事。”
“多久?”廖业趴在了项安旁边,和项安一起眺望河水。
“相当久了,久到俺还没回到项家。”项安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那个在盆地里,在雨林里和自己斗嘴的家伙,现在就埋在会稽呢。
“这么久啊。”廖业砸吧了一下嘴,“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将军你,还没有人性?”
项安嘴角猛地一抽:“说什么屁话呢多少还是有点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和温雎那家伙斗嘴。”
廖业也算是项安很亲近的人了,这么些年一直跟在项安的身边,除了不能出谋划策,都快比得上范增之于项梁了,所以项安也就告诉了廖业真实的自己,也不怕廖业外传,毕竟会信的人不多。
“温雎是那个带将军你和大将军回家的玄面鬼?”廖业虽然高大,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仿佛孩子的好奇神色。
“啊,没错。”项安的眼神又沉寂了下去,点了点头。
“他是赵国人,原本是个赵卒,后来赵国在和秦国的战争中输了,他也就逃回了家乡。”
“他的家乡就在这儿。”
项安指向了河水,黄色的河水咆哮着,激起了惊涛骇浪。
“河水边啊”廖业喃喃说道,同样看着河水,不由自主的竟然感觉有些怅然若失。
“他和俺爹说过,他因为自己生在黄色的河水边,所以一直都以为自己的血也是黄色的,直到开始了战争,他才知道自己的鲜血是红色的。”项安低下了头,没再去看河水,只是说到,许是说给廖业听的,许是说给自己听的。
“战争,给中原带来的伤痛,太多了。”
项安抓着城墙边缘的手微微用力,而在他手的旁边,城墙恰好就有一个缺口。
“我所追求的太平盛世,并非是为了俺个人的武勋,更不是为了那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