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整了啊。”
根源之丝感受着从体内传来的,从未有过的充盈感,叹息着说了一句。
但——
也仅仅是现在完整了罢了。
距离,真正的“完整”......
还差,最后一步。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盖亚和阿赖耶。
然后,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而又解脱的笑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在根源之涡的外侧,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仿佛要接纳一切一样。
在这一瞬间,anno的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巨大的温暖之物。
他经历过欢笑,更经历过悲苦,他见证过美满,但更多的......是疼痛。
但——
“这样的,才是完整的啊!”
他勐地睁开了眼睛,看向那近在迟尺的根源。
“我回来了......”
他的身影在笑容之中,逐渐消失,逐渐融化,然后,一点一点的,以某种形式,不可见的形式,融入了根源之涡之中。
根源之丝,终于——
回归了根源。
根源之涡静静的旋转,因为根源之丝的回归,缓慢的停了下来。
就像是一个人在失去了自己的手臂,却又突然失而复得一样,总归,是要适应一下的。
短暂的停止之后,紧随其后的便是——
转动。
更快的转动。
嗡——
嗡——————
这里不存在时间的概念,也不存在空间的概念,这里只是根源,按照道理来说根本就不应该产生“声音”这种东西,但——
有些情况下,确实需要拟声词,来形容那种,无法真的被形容的震撼。
就像是潮汐一样,快速旋转起来的根源之涡,向着周围,散发出了仿佛潮汐一样的波动。
根源潮汐的范围之内,有且仅有两个“东西”。
那就是盖亚和阿赖耶,两个已经失格的抑止力。
她们无法言语,无法动作,只能任由那堪称这个宇宙之内最恐怖的东西,冲刷在她们的存在之上。
潮汐的第一下,盖亚和阿赖耶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潮汐的第二下,盖亚和阿赖耶就已经不复存在。
那之后,还有不知道多少下。
根源之涡依旧在旋转着,旋转着,无穷无尽的潮汐向着周围扩散着,但根源好像是知道这潮汐很恐怖一样,潮汐始终被囚禁在一定的程度之内,不会影响到任何东西。
除了两个抑止力的残骸。
不知快速旋转了多久,根源总算是慢了下来,逐渐的,回归到了一开始的时候的那种速度,分毫不差。
根源之丝回归了根源。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盖亚和阿赖耶,是地球和灵长类的抑止力,她们可以说就是地球和灵长类的本身。
她们是不可以消失的,因为她们的消失,就代表了地球/灵长类的毁灭,这是......绝对不会避免的东西。
钢之大地,月之珊瑚,这就是抑止力消失的结局。
“予怎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这样的声音,悄然响起。
这语句并非是由任何物体,或是任何生命所说出来的,它就是......
非常自然的响了起来。
而后,漂浮在根源之涡外侧的,破碎的光点,缓缓的漂浮了起来。
那不是任何东西,而是已经消失的抑止力的残骸,盖亚和阿赖耶的残骸。
“还好,这里并不存在时间的概念,所以有可以操纵的空间。”
那声音再次响起。
“这责任——”
“因根源而诞生。”
“也因根源而终止。”
“然——”
“其不可缺。”
“那就是地球这颗星球的本身。”
“那就是灵长类这个族群的本身。”
“她们不可不存在,更不可消失。”
“所以......”
散碎的光点,渐渐的向着一个方向汇聚了过去。
盖亚和阿赖耶的残骸,逐渐汇聚,逐渐融合,逐渐......
成为一体。
在根源的作用下,抑止力的残骸,化为了一个整体。
就像是地球和命运和灵长类的命运一样。
虽然地球的命运,确确实实是要先于灵长类的命运不止一个层次的,失去了灵长类的地球依旧可以完好的继续发展,但就在这一刻——
地球和灵长类的命运,这个世界的地球和命运,和这个世界的灵长类的命运,切实的,被联系在了一起。
“继任者,诞生吧。”
“承担起汝前辈的责任,带着星球的命运,和生命的命运。”
光点凝聚,根源之中也有些东西被抛了出来,融入了那光点之中。
那是废弃物的一部分。
现在,却成为了继承责任,命运,与希望的载体。
光亮,与废弃物融合。
两具抑止力的残骸,与根源抛出之物,彻底合为了一体。
其名为——
“anno。”
即——
“新生的抑止力。”
也就是所谓的——新抑止力。
“离去吧。”
“履行那应该被继续的世界。”
新生的抑止力并没有动作,它还维持着光点的样貌,轻轻晃动,而后直接消失,瞬间就消失在了这根源之涡的外侧。
她回到了她应该回到的地方,做自己该做的事。
就像是以前的盖亚和阿赖耶一样。
但......
还没有结束。
漫长的七段人生,累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