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崆峒派的华无咎此时脸色果然不好看,将身一转,对着天上罗英嫡道:“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竟然在此聒噪。速速回去,此处却没你耍的地方,莫要误了性命。”
说罢,这华无咎又转回身去,只是背负的双手却是向罗英嫡打出几个手势。
罗英嫡见了心里不由一喜,心知这华无咎应该是懂了自己意思。不过他面上却是做出恼怒模样,气呼呼的走了。
也不顾四周投来的异样眼神,罗英嫡一路往之前选好的山头疾飞,不想半路上却被冷清秋拦着了。
“适才师弟演得一场好戏。”冷清秋板着脸,故作薄怒模样,道:“你明知这崆峒与峨眉有旧,却仍旧去提醒于他,却不知你身为丹乾派弟子,心中又有多少丹乾派的利益?”
罗英嫡闻言先是将眉一皱,随即却是缓缓将眉松开,又淡淡道:“师姐教训的是,适才是英嫡糊涂了。不知师姐还有何见教,英嫡却是要寻地方闭门思故去了。”
见罗英嫡这般说话,那冷清秋却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道:“好了好了,师姐不过与你寻个乐子,有必要这么冷言冷语的么。”
说话,这身材劲爆面似妖精的女子又贴过身来,一只玉手看似要拂在罗英嫡脸上,可不等罗英嫡将脸避开就一把拧在罗英嫡耳朵上,娇叱道:“你现在神气啦,打败了峨眉的仙师很了不起是不是,竟然还敢给你师姐我脸色看。来来来,你再冷脸给我看看,看你师姐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冷清秋一副似怨还嗔、似嗔还喜的模样,罗英嫡这才知道冷清秋适才竟是装模作样引自己下糓。
如此一来,罗英嫡也没了再冷下去的资格,当即讨饶道:“师姐教训的是,英嫡再不敢了,你先松手啊。”话虽如此,罗英嫡却没有半分挣扎模样,而且心里也是暖滋滋的。
冷清秋也知道适可而止,是故虽又惩戒般的拧了几下,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师姐知道你心怀天下,看不惯我与你蔺师姐为了师门与人争权夺利,不过你也得为我们考虑考虑。我们身份与你不同,特别是你大师姐,不仅是这一代的大师姐,更是掌教爱女。你且想想,若是她也如你一般,那千年之后,她又如何将丹乾派继承下去,如何将丹乾派发扬光大?”
冷清秋说到此处,语气却是不由自主地沉了一沉:“整个中原看似辽远广阔,可终究也不过是这么点地。若是你今日不去占,明日就会被别人占了。到时候,等天下都被别人占了,你门下子弟又去哪弄那些炼制飞剑、丹药的材料,又去哪历练?莫非你以为全天下都与你一般,走到哪都能遇上仙缘不成?没了材料,门下弟子就会跑个精光。等没了弟子,那不就是断了道统?介时你让你师姐与我千年之后又如何去面对历代祖师?”
冷清秋这一番话说下来,有情有理有据,便是罗英嫡再如何心怀天下此时也不得不暗自思索。
“莫非自己当真错了?”
“师弟你自然也是没错的。”冷清秋似是看出了罗英嫡的心思,直接挑穿道:“师弟能心怀天下自然是好事,只是你却也要认清现实。若我与你蔺师姐都是普通女儿家,自然可与你一同四处游历。除非师门遇袭,师长陨落,我等怕是几百年不回去也没人管。
不过我等既然做了这大师姐的位置,便不得不为师门出一份力。非是我等如此,你想想如今这各门各派,哪个做大师姐、大师兄的不是在为了门派殚精竭虑?便是那紫青双剑林英霞,若非是为了她峨眉道统,又何必与我等危难?是故此非私仇,乃是公怨,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此意。”
罗英嫡听过,不由沉默以对,实在是冷清秋这一番剖析让他不得不动容。
冷清秋见罗英嫡模样,心知罗英嫡只是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了,故此也不以为意,只是坐在他身边,自顾自道:“师弟你都不知道,如今不仅你蔺师姐苦累的很,便是你冷师姐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师姐也不瞒你说,前些日子在那九曲阵外头,我还动过你的心思。”
“动我的心思,师姐这是何意?”罗英嫡虽然心里烦躁,可仍旧不自觉的反问。
“便是那个意思呗。”冷清秋幽幽一叹,道:“师姐终究是个弱女子,你梅师叔也是个软性子的人。好在你梅师叔有你丹乾山蔺掌教依靠,可我又找谁依靠去?师姐在这修仙界历练了几十年了,找来找去,最后还是看中了你。”
罗英嫡闻言一惊,双眼看向冷清秋,眼中满是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