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铜佛寺的老和尚跟麻叔谋拼命,抡戒刀砍将下来。麻叔谋乃是一员武将,他猛一闪身,飞起右脚,整踢在老和尚的腕子上。戒刀吱的一声飞了出去。麻叔谋右脚着地,左腿抬起,一脚踹在老和尚的胸口上。老和尚噔噔噔噗!来了个仰面朝天。麻叔谋上前一把抓住老和尚的胳脯,一手攥住他的脚拐子,噌!举起来,就奔炉子来了。他边走边喊:“我说老秃驴呀!你跟佛爷一块并葬得了。”嗖的一下,将老和尚头朝下扔到炉里去了。炉火正旺,可怜这老和尚死于非命。哈哈哈哈!麻叔谋心满意足,仰天奸笑。麻叔谋带人拆了铜佛庙,还真从这块地上挖了河啦。单说这一天夜晚麻叔谋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好象有人叫他:“麻叔谋啊,你醒醒!”他睁开眼,刚要坐起来,不觉惊叫一声:“哎呀!”“阿弥陀佛,麻叔谋啊,我来要你的命!”麻叔谋一瞧,苶呆呆发愣:“哎哟,我的姥姥!”心里话,这个老和尚今天来找我偿命,我活不了啦,这么一害怕,呱卿噗,打床上折下来了。敢睛是一个恶梦。这小子出了一身冷汗,坐在地下愣了会子,慢慢地明白过来又爬上床,后半宿可就睡不着了。熬到第二天清旱急忙喊叫:“来人呀我饿了,赶紧给我端饭。”他是个大恶人,从来不敢吃外人做的饭,出来挖汴河,自己带着随身的厨子。这厨子赶紧给他端上来四个菜,一壶酒。他自斟自饮,喝了几口酒,夹起这菜,往嘴里这么一送,刚要咽下去,忽然想起昨儿夜里做的恶梦,觉得心里一恶心,哇!就吐了。“来呀!给我叫厨子。”有人到伙房传话:“大师傅,总管叫你呢?”“什么事?”“嗐!八成今天你要有个乐儿,老爷吃了口菜全吐了。”“啊!”原来这厨子跟随麻叔谋多年,常爱闹个小脾气,一犯脾气呀,就不好好做莱,麻叔谋吃菜不对味儿,就打厨子,打完了让厨子重新另做。这厨子也倔,好嘞,你爱怎么打怎么打,还是这个。非得等过两天他这脾气犯过去了,这菜又好了。单说这一回,麻叔谋把厨子叫来了,劈头就问:“你今儿个又犯脾气,不好好做菜,给我打!”他手下人过来把厨子按倒在地,拿板子打屁股。厨子连连叫屈“哎哟,老爷,我今天没犯脾气。”“你没犯脾气?没犯脾气,这菜我吃了就吐了!”这厨子挨了一通打,又重新做菜。麻叔谋吃了还吐,赌气这顿饭不吃了,还让人打厨子。到了下午那顿,他吃了一口又吐了这么说吧,一连三天,是东西吃了就吐。这厨子连气挨了三天打,心说,他原先没这毛病啊!自己心里发烦,就到营外头遛弯去了。正巧在这大道上,打东边来了一个老花子。这老花子背着一个小匣子,厨子脑子一转,问道:“我说这位大哥,你背的这是什么呀?”“您要河哪,是东村的一个两岁的小子死了,人家让我背到西边乱尸岗子给埋了。”“这是新近死的吗?”“今天早晨死的。”“行了,这么办得了,我给你十两银子,这匣子你卖给我得了。”这老花子听了一愣:“嗬!这位爷,真的假的?”“我绝不冤你呀!“好啦,您给我钱,匣子给您,您可赶紧藏起来,后头本家艰着,待会儿小孩的爹妈要是赶到了不太合适。”“行了!”老花子接过十两银子,把匣子搁到地下,撒腿就跑了。这厨子把匣子拾起来下了大道,进了树林。到树林里,当当两脚把匣子踹碎了,夹起死孩子,用大氅一掩,厄回到了伙房,煮了一锅小孩肉。正煮肉这工夫,麻叔谋在营帐里喊上了:“哎哟,哎哟,我三天设吃什么啦。来呀,叫厨子给我摆酒,今天我吃着再不是味,我非宰他不可。”有人把这话传到伙房。厨子说:“哎,别忙,别忙。你把酒先给送了去,这菜怂随后就到。”“好啦!”不大工夫,厨子烧好了一盘肉撒上五香面儿,叫人往上端。一会儿麻叔谋又派人来要菜,厨子忙问:“哎,我说今天总管老爷吃这肉怎么样啊?吐了没有?”“嘿!我说大师傅,今天这菜,他还没吃呢,就觉着喷鼻香,七嚓喀嚓吃光了,一点儿也没吐。催你快上菜呢!”厨子想,哎,我这脑子就算转对了。紧跟着又给做了一个炸烹的肉菜,一碗肉汤。麻叔谋吃了,连连夸好,吩咐手下人:“去把厨子给我叫来。”一会儿厨子来了:“总管老爷,今儿的菜您吃着怎么样啊?”“好哇!往后你别净犯脾气,老让我挨俄,我受得了吗?”“是啦您哪!可是这么着,这菜您吃着好,可就是贵一点儿,每天一个菜是十两银子。”嗐!甭说十两,你再多要,我也花得起,早晚各俩菜,你调着样给找做”“是啦”厨子回去。这个死孩子勉勉强强够四天吃,到了第五天,只好又用牛羊肉做菜。麻叔谋喝着酒,一吃这菜,刚到嗓子眼,要咽还没有咽呢,呕,又吐啦!“啊!这厨子今儿个又犯脾气,给我把厨子叫来打!”这厨子又挨了一顿狠揍。挤对得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成天绕市街找死孩子去,有时找不来死孩子,买来活孩子生给弄死。一来二去,营里的人可就知道这事了。有一天,麻叔谋手下几个亲信听说有这么档子事,就去我这厨子:“大师傅。”“什么事?”“一个菜十两银子,一天四个炒菜、俩汤菜,来六十两,怎么样?别一个人吃独食,分给我们点儿。”这厨子又独又倔:“什么?分给你们一点?我挨打的时候,屁股都打肿了.哪位替我挨几下来着?哪位给我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