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安一连在许立家中待了三天。
白日他们正常上值,夜里便时刻防备巫族的异动。
甚至为了安全起见,这三天,他们甚至将许夫人与许月月都带到了十三号分部里照看。
于是,几个大老爷们儿,天天不好好修行,全围在许月月身边打转。
好在这几日他们壬申伍都没有除怨任务,分司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要求许夫人她们离开。
这三天里,方平安都未曾察觉巫族的动向,他们甚至没再派斗沉前来监视。
想必,应该是在商议考虑方平安的建议了。
第四日,方平安去了一趟京兆府衙门,拜托了高弘义,让他下令帝都巡逻的士卒,多关注一下许家周边的情况。
而后,方平安便是没再留宿许立家中,而是回了十三号分部里。
现在就看,巫族那边什么时候给他们消息了。
……
夜里,方平安关上门窗,从纳玉之中取出了那颗两觉珠。
虽然眼下自己或许还没有处理“刑部换囚案”的空隙,但闲暇之余,却是可以先看一看情况,也好开始思考之后的安排。
方平安抬手一指,在向两觉珠里汇入一道自身真气之后,便见一道白光,自后者之中,陡然射入了他的脑海之内。
万幸,提取两觉珠内容的方式,是直接生成记忆,而非观看。
否则,这要是让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不吃不喝看上五天五夜,那还不得累死。
至少,眼睛会很干。
咳咳,言归正传。
当脑海之中多出一段记忆之后,方平安立时便是细致地查看了起来。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方平安这才睁开了双眼。
而与此同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脸上,满是冷意。
钟钧,你跑不了了。
两觉珠里的内容,几乎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全是淮易侯府中的日常活动。
但唯有一点,让方平安不得不关注,不得不沉思起来。
在看完这五天五夜,淮易侯府大门附近的情况之后,方平安发现,淮易侯府家中有一位老妇人,五天时间,出门了三次。
当然,如果这位老妇人仅仅只是出门逛街,采买物品的话,方平安不会记住她。
可事实上,这位老妇人每出门一次,便是足足一天。
卯时离开,回来之后,已是几近宵禁,转眼戌时。
并且,这位老妇人每一次出门,乘坐的不仅是富贵奢华,平稳舒适的天价马车,更有两名远远看起来,便是修为不俗的护卫随行。
显然,这位老妇人在淮易侯府中的地位不低。
而另外的三个丫环,两个仆人,则是乘坐了另外一架较为普通的马车。
但让方平安感到好奇的是,这五个淮易侯府的下人,每次出门之时,都带了好几个食盒,好几匹绸缎,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得有十几件东西。
你说他们是去拜寿的,方平安都没有任何理由怀疑。
可谁家没事,三天两头的大寿,还能让淮易侯府中的贵人次次亲往。
皇帝吗?
如此说来,这位老妇人前去拜访的,一定是对她极其重要之人。
方平安觉得,除了这淮易侯府的大主人,淮易侯的母亲,没有谁能有这般排场。
可如果她真是淮易侯的母亲,那么以她的身份权力,她不是轻而易举地,便能将那位极其重要之人带回府中安顿吗?
谁敢拦她?
除非那人是她的私生子,不能让淮易侯知道。
显然,这不现实。
毕竟那两个护卫,一看便是军旅之人,自然是淮易侯派过来的。
也就是说,对于老妇人的行为,淮易侯是知道且允许了的。
难道是淮易侯府住不下了?
除非淮易侯在府中养了几千私兵,否则这么大的侯府,再来几十人都安顿得了。
排除所有切实际与不切实际的可能,方平安能想到的原因仅有一个。
那个对淮易侯府母亲极其重要之人,不能出现在淮易侯府,甚至不能出现在帝都京临。
不然,那位老妇人也不需要早出晚归了。
这么大的年纪,没几人受得住这般舟车劳顿。
综上所述,对淮易侯,对淮易侯母亲都极其重要,但又偏偏不能带回府中之人,只可能是那一个。
淮易侯的爱子,淮易侯父亲的亲孙,本该在西山法场问斩的,宋启!
由此,对案件真相的猜想,浮现在了方平安的眼前。
在钟钧与刑部一众官员,利用那名与宋启长相非常相似的乞丐,将宋启从死牢之中换出来之后,淮易侯便是把宋启送到了隐秘的偏远之地。
他们的目的,自然是想让宋启躲起来,等待风头过去,然后再寻找时机将他接回府中。
而之所以淮易侯的母亲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出门,去见她最为疼爱的孙子。
想来是因为他们觉得,距离秋后问斩,已经过去近半年之久了,应该不会再有人关注这件案子了。
不过,按理说,京察到来之时,他们便应该低调一点。
即使他们忘记了低调,钟钧也应该过来提醒他们。
然而事实上,淮易侯的母亲,仍旧是毫无顾忌地大张旗鼓出门。
至于其中原因,方平安猜测,或许是,无论淮易侯还是钟钧,他们都没有想到,有谁能识破这桩半年之前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换囚案。
的确,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时隔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