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一心要炼丹,也不惧将这门本事显露人前。
锦宁堂那边再怎么闹,总归也都影响不到她。
说实话,江琬庆幸这是一个有神异的世界,在这个前提下,只要她不停修炼,增长实力,她的世界就能无限广阔。
内宅拿捏未婚小娘子的手段,无非就是从名声、教养、衣食、嫁妆、夫婿等几个方面入手。
而前头的名声教养等问题,归结到最后,又统一只有一个指向:嫁个好人家。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小娘子,一生只能依附家族和丈夫而存活,那或许为了“嫁个好人家”,还真就只能被这些内宅手段辖制。
就算是有身为家主的父亲相助又如何?
男人在外头,永远不可能理解内宅的风刀霜剑。
他也不可能帮女儿去讨好外面那些,等着挑选儿媳妇的“婆婆们”的欢心。
要破这个局,那真的是,要么要死要活地跟她们斗,要么干脆就自己活成一个无懈可击的完人——可这得有多累?
好在这个世界有神异,因此江琬就还有釜底抽薪的另一招:不跟她们玩儿。
名声无所谓,教养你别管,衣食是小节,嫁妆自己挣,夫婿……嗐,咱的人生目标也不是嫁人啊。
能遇到合适的心灵伴侣,一起走一段人生路,那自然是好。可如果遇不上,那总归不能因为世俗而将就。
这就是无欲则刚。
江琬虽然身在内宅,却又好像与她们处在两片天地之中。
当然,江琬也还明白,要想“无欲则刚”,首先你得自己要“有”。
你“有”了,有资本,有底气,才能无视她们所能给的那些东西。
炼丹,也是“有”的一种方式。
早食过后,白露叫来了向武,江琬就跟他提了修建炼丹房的各种要求。
向武还能怎么样呢?当然是认真记下,全部答应了。
前一位外院大管家高二魁,如今还断了腿瘫在那里呢,他可不敢招惹这位小祖宗。
向武动作很快,离开竹涟水房后,不到一个时辰就拉来了一队匠人,还运来了一只将近五尺高的大丹鼎。
这个时候,特权阶级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在人工,物资都充足的情况下,到下午时分,一间炼丹房就改建出来了。
工程也不复杂,主要是选一间开阔的屋子,重新铺设烟道、水道。放置丹鼎的地方,则要挖一个下陷的地灶。
还要设置一些架子,用来放置各种药材和一些方便的炮制工具。
细节也不必过多赘述,总之到了晚食之前,一应工程就差不多都完备了。
再晾一个晚上,明日就可使用。
江琬命向武厚厚地给了匠人们工钱,又叫向武帮自己准备一批药材。
她这边热火朝天地忙碌,当然也惊动了锦宁堂和静明轩。
老夫人不想管江琬,只说:“闹得我脑仁疼,不必理会她,就这股疯劲儿,且看往后,这满西京,哪个好人家敢要她?”
伯夫人倒是有心想管,却又不敢管。
她叹息着对吴妈妈说:“这个女儿终究不在我身旁长大,是我亏欠了她。罢了,随她心意去。往后若实在艰难,我娘家那边,也有几个侄儿……”
江琬也不管伯府众人对自己的评价,她只要知道,没人会到自己面前来多嘴,下人们或许也对自己有所议论,但他们更不敢当面不敬,那也就行了。
世俗纷扰,如果都要理会,那得给自己上多少把枷锁,才能活成世人眼中的典范模样?
很快,再度入夜。
这个晚上江琬可不打算再往外头跑了,她需要沉淀一段时间,消化近日所得。
通幽境中期,虽然还不能内视,但对自己身奥秘的体察,又比之前更进了一步。
江琬搬运真气,心中也默默演算风雷剑和岫云术等各种功法的应用。
到二更时,忽听外头传来“梆梆”的打更声。
江琬一下子惊醒,她也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心怯,忽然就又起身奔到了窗前。
推开窗户,只见窗外湖光浅淡,星月稀疏。
今夜无雨,但隐约似有寒雾升浮。
伯府中的灯光却是比前一夜点亮得更多了些,江琬即便没有开望气术,只凭肉眼,都能看到成队的护卫在沿湖巡逻。
影影绰绰,十分严密。
好吧,都是昨夜“刺客”闹的。
犹豫片刻,江琬还是运气于双目,打开了望气术。
望气术的视野下,那一道招摇炫目的紫气,就在伯府外头!
秦夙,竟还是来了。
他为什么来?他们没有过任何约定。
如果她不出现,他会在伯府外守一夜吗?
一瞬间,说不出的各种念头在江琬脑海里浮沉一段。
她嘴唇微动,上齿不自觉地咬到了下唇。
要出去吗?
不,偏不出去。
就看看这位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也没说过,他就当真只是为她而来的呀。他自己非要半夜三更地在外头吹风,也不关她江琬什么事儿,不是吗?
江琬忽一下又将窗关了,收回望气术,决定先暂停修炼。
炼丹也不是那么方便,那么不如就……再来画一段时间的符。
她得到的药符术,目前只有祛邪篇。
但药符术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只要患者“有邪”,不论是病理上的风邪湿邪等,还是受了天地逸散的邪气入侵,都能凭此祛邪符驱除。
祛邪符炼制到高深处,甚至能杀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