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用望气术查看妇人身体状况。
发现她不但是元气虚,气血弱,还有最显眼的一个问题,她脾虚气陷。
望气术是佐助,同时江琬又查看她本身神情面相。
见她说话时气促,双目间忧愁,面色褪去了之前的金黄异状,又显得异常苍白。
江琬暗暗印证,心想:“脾主忧思,她脾气虚陷应该不仅仅是因为生活条件不好,又被邪物侵袭导致的。她平常忧思过多,也会加重病情。”
望气术虽然可以帮助江琬直观地辨明观察对象的脏腑气机,五行偏向,阴阳盛衰,但却不能直接给她下诊断结果。
这方面的经验还是需要江琬自己慢慢来积累的。
她一边就还琢磨着,如果要给眼前妇人开方,她该怎么用药,如何君臣佐使。
妇人对江琬道:“这恶物本是我当家的半年前外出行商时带回,那时候当家的说这东西能招财,吩咐我好生供奉。”
说到这里,她又喘了喘,哭泣一声:“我早晚三炷香,不过半月后,当家的就病倒了。一倒下就沾在床上,起不了身,说不了话,迷迷糊糊,不知道是醒是睡。”
“造孽哟……”她哭一声,停一下,“我只管给他请大夫,银钱流水地花,哪想到都是这东西在害人呢?不除这个东西,多少大夫都不能顶用啊!”
“又过半月,当家的就丢下我们娘俩去了。”
她说到这里,抽噎着停了停话。
旁边依偎着她的孩子也伤心地喊一声:“娘!”
江琬感觉她大概是憋久了很想倾诉,因此只耐心地等她继续说。
妇人缓了会儿,又说:“我给当家的办丧事,掏空了家底。没几天,也倒下了,起先,还以为是累着的缘故。”
“我家木头儿实诚,惦记着他爹当初的吩咐,见我倒了,还每天给这恶东西上香呢。”
叫木头儿的孩子就又有些惊慌地喊:“娘!我……”
妇人搂住他,安抚道:“不怪我儿……娘也是后来倒在床上,连连做噩梦,见这恶物扑来吃我时,才知……都是这恶东西在作怪!呜呜……”
她又哭了,边哭边说:“我只恨,那时自己魇在噩梦里说不出话,无法告知我儿这东西恶性,我怕呀!它害了我当家的,又害我……过后要是再害我儿,可怎么是好?”
江琬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事情来龙去脉。
她心想:“系统把这东西叫做负能量邪物,看起来这东西既存在能量侵袭,也具备某种精神致幻的作用。”
江琬问:“尊夫可有说明,此物具体从何处而来?他又为何会认为,供奉此物竟能发财?”
这东西被雕刻成了神像的形状,又被虚构出发财作用哄骗人供奉,肯定有个来源。
是什么人要用这邪物害人?
为仇怨?为利益?
妇人却道:“外头的事情,当家的哪会与我说哟!”
她又叹一声,泪水默默流。
江琬的目光便转到与妇人依偎着的孩子身上,她在孩子的气运中看到了红光。
正是这一点细微的红光,此前帮孩子抵御住了黑光的侵袭。
当时江琬还以为红光是这孩子本身气运中就有的,这时再仔细看,她却发现了,这红光原来是从孩子胸口一个小荷包里发散而出。
她有些惊奇,想了想还是直言道:“令郎身上应当是有灵物,帮助抵御了邪物的侵害。”
妇人也惊一下,她的目光顺着江琬视线来到孩子胸口,就“啊”一声:“是……这个东西?”
江琬道:“正是,这是何物,不知大娘子是否方便告知?”
妇人就说:“我夫家姓何,当家的行二,小娘子……呃,女侠叫我何二娘便是。我家木头儿这个荷包里装的呀,是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他姥姥去城隍庙给他求的平安符。”
城隍庙的平安符!
名字多朴素,但它真的有效。
何二娘叹说:“想不到这平安符原来真能保平安,回头我得带木头儿去城隍庙上香还愿,可惜,没有早知道……”
说着,她哭腔是没了,但眼泪还是不停地流。
江琬则暗暗记住了城隍庙,心想:“刘妈妈之前也说过,建州城的城隍庙有名的灵验,我是该去瞧瞧。”
等何二娘流一阵泪,情绪似乎又稍平稳一些了,江琬说:“思多伤脾,悲多伤肺,便是为了孩子,你也请放宽心,调养好自身,往后好生过日子。”
何二娘应道:“是该如此。”
然而话是这样说,她的眼泪却根本停不住。
也不知是想及逝去的丈夫,还是在为往后生计忧愁。
江琬看了看她这空荡荡的家,觉得自己不妨再帮一把。
她便从袖中抽出刘妈妈之前给她准备好的素手帕,又到外头柴火堆里捡了根烧焦的树枝。
用着手帕和碳化的树枝,她给何二娘写了一个药方。
告诉她:“邪物虽去,你的身体仍需调养。我给你开了个方子,用的都不是贵重药材,不费银钱,你去买来,先吃上十日。”
又从腰间荷包中取出两个二两重的小银锭子,连着药方一起放到何二娘床边的小柜子上。
同时顺手将柜子上被劈成两半的邪神像拿开。
何二娘又是惊喜又是尴尬,有心推拒又委实家计艰难,当下只是挂着泪水带着笑,连连说:“这……这……这怎么使得?”
江琬道:“不必不好意思,萍水相逢,见难相助,不能亏了你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