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话中显见的带着一丝戏谑,仿佛看穿了她没用心相亲的心思。
今日一事太过窘迫,薛棠想解释也心感无力。
临时被推去相亲,哪来的时间准备。
要是她娘再“靠谱”些,也不至于被他撞见这副样子。
想着想着,发现两人靠得极近,她羞赧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先回去了。”
“哦”,白十景眸中一黯,也没挽留,而是抱过雪白看着她:“那你晚些时候再来看它。”
雪白适时的“喵”了一声。
看着两人可怜巴巴的样子,弄得薛棠像做错事一般。
转而一想,又摇了摇头。
她不能被他的外表欺骗。
就胡乱的点了头,脚步慌乱的走出了润都侯府。
回去时,薛明珠见她一张小脸干干净净的,不由奇道:“你将妆容洗掉呢?”
要是那李公子看上自家小女可如何是好?
薛棠撇撇嘴:“阿娘,明日我不想去了。”
这种丑,出一次就够了。
薛明珠此时手中拿了一堆画纸,画中女子各有千秋,她闻言,面上一苦:“你这一不相亲二不嫁人的,难不成准备一辈子守着我们过日子?”
“有我陪在你们身边,多好呀,闲时能唠嗑,忙时能搭把手,烦忧时还能给你们唱曲子。”薛棠该嘴甜的时候,也是一字不误的。
薛明珠一愣,更加愁眉不展:“可我们人老了,只想抱孙孙,你要不想个办法?”
薛棠:“……”
她去哪想办法?
难不成偷一个孩子抱回来?
见自家女儿无动于衷的杵在原地,薛明珠也不绕弯子了:“明日元宵佳节,媒婆给你介绍了位俊俏的公子,想必这回投眼缘。”
薛棠嘴角抽了抽,她可一点也没抱希望。
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过是媒婆吹嘘出来的。
薛明珠说完后,就将画纸拿去大街上粘去了。
薛棠刚刚是瞧过那些画的,除了是从薛府出来的,至于画纸上的人像,可没一点她身上的影子。
等到了元宵这一天,薛棠终于被打扮的靠谱了一点。
其实吧,她也能理解她娘的手艺,毕竟当初在竹屋时,可被吓得不轻。
有如此“巧手”之人,就应该能想到结果的。
她临走时,薛明珠给她递了个面具:“戴着这个,去七夕桥找那位郎君。”
南郡城的元宵,历来除了舞狮子、赏花灯、猜灯谜,还有个特别的风俗,那便是未婚男女,皆须带面具出行。
薛棠看了一眼手中的狐狸面具,不由问道:“他戴的跟我一样吗?”
薛明珠摇头道:“你最好做番心里准备,他选的是獠牙面具,意喻驱邪免灾。”
“……”薛棠。
确定这样不会吓到人么?
薛棠揪心的带上了面具,出门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女子画像。
扫视一圈,发现每隔几尺距离,就有一幅。
她暗自捏了一把汗,幸亏带着面具,不然老脸都要丢光了。
傍晚刚至,街上人却很多,薛棠一路摩肩接踵的挤到了桥边,就见到了那位戴着獠牙面具的男子。
他身着一件深黑色的斗篷,帽子戴在头上,再配上那副獠牙面具,还真像画本子里的鬼怪。
薛棠回京路途中,所见的“稀奇”多了去,对于男子这副装扮,则抱着无奈的态度。
吓唬谁呢这是?
她踢了路边的一颗石子,正好到了男子脚边:“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也不怪她问,主要是除了面具,她娘连对方姓甚名谁都没告知。
结果话是问出口了,就是不见男子搭个腔。
她不禁疑惑,对方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薛棠暗自一叹,她该怎么继续下个话题?
正想着,舞狮子的队伍从对面桥头走了过来,周围挤满了一圈人,半大点地方被占的没有空隙。
薛棠所站位置,正在桥中心,此时若不让出地方,说不定能被人群挤到河里去。
而獠牙大哥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薛棠觉得去拉对方吧,两人都不熟,抛下人家不管嘛,又显得不仁义。
就提醒道:“兄台,这里人太多,要不换个地方?”
獠牙大哥似乎听懂了,走了一步,薛棠正欣慰着,就见他又停在了原地。
有那么一刻,她想直接抛下这人不管。
眼见着人群越来越近,周围越发闹腾起来,舞狮子喷出来的火焰,都要燃到眉头了,薛棠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将人拉走了。
结果没走几步,就见到桥下站着一人,穿着像极了某侯爷。
她心下一慌,连忙止住脚步,一时面临前后两难的境地。
獠牙大哥终于有了些反应,将女子往桥边一拉,手就不老实的伸了过来。
薛棠感觉腰间一紧,浑身蓦地一僵,恼怒的用手肘击向对方。
竟敢趁机揩油!
身后之人武力不错,轻而易举就制住了她。
薛棠挣脱起来,可是招式用尽,也没撼动对方半分。
这相个亲,还遇到了武林高手?
薛棠此时哪管会不会被侯爷撞见,慌忙向桥下那人呼救。
声音还未出,就被人群的欢乐声掩盖了。
女子的反抗明显惹恼了獠牙大哥,对方用手捂住她的嘴,将人往怀里一抱,斗篷一裹,就混着人群往南街的阁楼而去。
世道这是怎么呢?
前一刻帮了这人,后一刻就恩将仇报?
薛棠哪想过在自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