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的算计是让扶桑人直接进攻上京,给皇帝安上一个治理不当的帽子,然后在危难之时,施加百姓一点恩情,不愁无人拥戴。
可说书人却赶在了前面追捧于他,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他觉得都有必要查探一番。
只是,他现在还在风头上,若真将说书人怎么着,难免被有心人瞧见。
他得借旁人之手,了解一些事情。
而这人,显然是太子李烨。
若说书人是被人指使,当今太子因记恨杀了此人,旁人也说不了二话,正好也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了。
他只需尽快筹备军队,趁朝中官员内斗,快些引发战乱。
这般想着,却被李烨的回答打乱了。
“传言兴起总有一定道理,皇叔征战沙场屡获功绩,理应受百姓传颂,就让他说去吧!”
宁王闻言一愣,眯了眯眼。
此时还能沉住气,倒是小看他了。
既然棋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看来是时候丢弃了。
有了这个想法,宁王便也行动了起来。
当夜,说书人走在回府的路上,就被人套了麻袋抓走了。
被黑衣人威胁质问时,说书人尚能保持一丝清醒,哭丧着脸回道:“宁王为国尽忠尽力,护百姓安宁,为何不能说道?”
之前他早就收到过字条,上面写着:要想活命,夸赞宁王。
结果自己还真遇到了麻烦。
他说完小心翼翼瞅了黑衣人一眼,心中打着鼓,也不知纸条所说能不能行通。
最近传颂宁王,也是有神秘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的好处,想着这钱几年都挣不到,何况又没说人家坏话,不拿白不拿。
只是此刻刀悬脖子上,不说慌张也是假的。
幸而黑衣人听后,还真放了他回去。
而大臣最近去宁王府上,也越发勤了些。
送去的药材,名医皆被宁王收下了。
这恢复腿疾的第一步,便是光明正大的治疗。
当然,他并无腿疾,这治疗也只是给外人一个假象。
以往,陛下对他诸多防备,而他在朝中潜伏不久,暂不能太过张扬,只能赶走大夫,装作郁郁寡欢。
而今,他再不用顾及太多,太子李烨即便知晓后,又能如何,因为过不久,城中就会大乱。
昨日收到消息,扶桑的军队已经占领好几处边关,局势大好。
照这般发展,埋伏在晋南的官兵只需静候些日子,便能直挺京师。
宁王这边打着如意算盘,殊不知另一边,柳箐箐派出的探子却在劫取情报。
每劫取一封,便将原文修改了几个字,随后又悄无声息送到宁王身边的得力属下手中。
因做的滴水不漏,宁王愣是没有发现异处。
而白十景他们则组成了六人组,聚在一起讨论。
柳箐箐将边关真实的战况告诉了薛棠:“情况尚可,不必忧心。”
这几日,朝中的形势愈发不利,京中又全是追捧宁王的流言,薛棠便忧心边关出了事。
听了柳箐箐的话后,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便问一旁的男子:“为何要将信件内容更改?”
白十景笑道:“不过是让他放松警惕罢了!”
武仪边关战事吃紧,扶桑人顺利进攻中土,对于宁王来说,确实是一大利好消息。
可好消息的背后,却并不属实。
颜子萧闻言,不由感叹:“原来你之前所说的捧杀是这样。”
先将对方捧高,然后再摔下来。
实惨!
白十景实际上也不过是顺着宁王的心意罢了,添油加醋谁不会,可加多了,就是黑暗料理了。
颜子萧想了想,又道:“听闻这几日宁王府上医者众多,看来他过不久就能恢复腿疾,还真被你料到了。”
白十景勾唇:“陛下重病在床,刚立储君,在这个当口,城中百姓拥立宁王,你觉得太子能甘心吗?”
他不过是借助说书人对宁王的传颂,达到双方隔阂的效果。
“太子只要与宁王异心,想必宁王就会自谋其位,恢复腿疾是必然的结果。”
走的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发挥到作用,才能一招制敌。
宋知媱忍不住问道:“若宁王觉察出信封的异处,直接进攻呢?”
颜子萧嬉皮笑脸的说道:“给本公子好处,回头我告诉你。”
他料定宋小妮子心中憋不住疑惑,总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只是他这口中的“好处”,当然是另有其意。
宋知媱一语明了,懊恼的瞪了他一眼,自两人在一起后,这人就想着由头揩油。
颜子萧怕惹恼了她,连忙说道:“不急,陛下自有筹划,即便宁王真狗急了跳墙,也不一定能赢。”
具体内情他没有细说,还需看宁王如何行事。
宋知媱点点头:“这样再好不过了,只希望战事早些结束,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颜子萧替她将吹乱的发丝拨在耳后,眸中染上了罕见的温柔:“一定会的。”
其他几人见了,不由安静下来,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笑。
以往两人一言不合就吵闹,难得看见如此和睦的时候。
这是好上呢?
颜子萧这才想到还没将消息告诉他们,就揽了宋知媱的肩,一脸得意的说道:“怎么样?般配吧?”
柳箐箐仔细打量了一番,揶揄的笑道:“还别说,确实挺般配的。”
宋知媱顿时羞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哪知这厮脸皮这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