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桃夭夭面色一黯,崔主事假意劝道:“你家主子可是难得的美人胚子,若得官员相中,还有一条活路。”
“桃姑娘也是明白人,若担心她被斩首,也可以提前给她找个好去处,也算顾念往日的主仆情分!”
他说得倒是好听,似一心为她着想,但面上的笑意却透着猥琐。
官场的黑暗向来是这样,有些话,即便没有摆在明面上说,暗地里众人都一清二楚。
一些官员的外室,大多都是手底下的人,为了升官发财,进献上去的。
桃夭夭捏紧了拳头,不怒反笑:“崔主事说这么多,是想逃避赌注一事吗?”
“本官何曾答应了你?”崔主事收起笑,面上愠怒。
“昨日大伙可都在场,难不成崔主事想反悔?”
以往被众人捧惯了,崔主事知晓其他人都是站在他这边的,就故意问道:“你们谁要做这个证的?”
空气中安静了片刻。
崔主事正待高兴,结果就听见一人唯唯诺诺的说道:“崔主事,要不你给桃姑娘道个歉吧?”
“什么?你让我给一个臭丫头道歉?”崔主事气得想上前揍他。
平时见手底下的人都不吱声,关键时刻,就耍阴招?
桃夭夭面色一冷:“崔主事若不认账,明日我便将这些话传出去!”
崔主事以为对方有什么大招,闻言不由讥笑:“你尽管说去,本官还怕你不成。”
……
牢狱中。
几名狱卒喝着酒,时不时挤眉弄眼的往薛棠身上瞧。
莫说女子绝美的样貌,就那玲珑的身段也让人垂涎欲滴。
一人忍不住色心大起,摩拳擦掌的想上前搭讪,被另一人拉住:“陛下还没传诏下来,暂时动不得她。”
那一人立马反驳道:“你以为通敌叛国的罪,能轻易释放?听说这薛府的姑娘早被一名大官给瞧中了,准备过几日就赎人,反正关在这里也是关着,不如给爷们儿我提前享乐一番!”
他做这档子事也不是头一回了,胆子早就练肥了,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时候。
殊不知这些话全被外面的人听了去。
墨文文偷看了一眼身旁男子阴沉沉的目光,暗自捏了一把冷汗,那些不要脸的臭东西,连薛姑娘都敢惦记,也不看她是谁的人!
他跟着侯爷已有多年,何尝看不出他此时已经动了大怒。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男子慢悠悠的说道:“墨文文,将人好生处理了,本侯听着心烦。”
他都舍不得碰的人,何时轮到他人觊觎?
“好生处理”,绝不是一刀致命的功夫,而是生不如死。
墨文文心中明白,立马领命前去。
不消片刻,狱中就彻底安静下来。
黑暗中,脚步踩在地上的声音尤为清晰,放在暗室中听,如危险逼近,无端叫人生出一抹惧意。
白十景走到一处牢房旁,停下了脚步,看着女子背对着门,默默玩着地上的稻草,心中就没由来一阵生气。
她倒是清闲,将这里当成了自个儿家!
拿出钥匙开了门,他踱步走了进去。
薛棠手中动作一停,转头看了过去。
那人绯红色的大氅随意的披在肩上,与周围黑暗潮湿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他尊贵无比的坐在那,手中把玩着玉扳指,好整以暇的拿了筷子夹桌上的菜吃。
女子瞳孔一缩,喉间似被堵住一般,哑然了半晌。
若说今日所遇之事如刀扎心,那此刻见了这人,却是难堪的让人望之怯步。
“薛姑娘离了本侯,就混成了这般模样?”
见她久未作答,白十景倒是先开口说道。
薛棠静默了片刻,答非所问道:“劳侯爷过来走一趟了。”
语气同样带着疏离。
她知他如今身为主审官,凡是牵扯到幕后之人的案子,都会由他经手。
今日之所以前来,她绝不会自恋的以为对方是来看她,而是过来审讯她的。
白十景确如薛棠所想,他磕下筷子,从怀中掏出罪证,打开其中一封念给她听着。
也不管女子倏然煞白的面色,念完一封又拿起了第二封书信……
信上所写,简直荒唐至极!
即便证据摆在此处,她也从不相信薛老将军会做叛国之举。
他曾说:三军可夺士气,匹夫不可夺志也,以此为戒,他将一生的志向都挥洒到了战场,纵是手下官兵日益壮大,也绝没有不良之心。
他还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如此严于律己,他又何以动歪心?
一个时常把圣人的话挂在嘴边的人,怎会去做不义之举?
白十景放下信封,略显寡淡的目光在女子脸上一扫而过。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本侯说么?”
他刚刚故意念了那么多,就是想看她急眼的样子,可她却是稳如泰山,不动分毫。
让人,无可奈何!
薛棠咬着唇,迎上他的视线:“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
已经造成了彼此的伤害,就算对不起他,一味的逃避也没有任何作用。
看着女子大义凛然的模样,男子不由轻笑出声。
带着一丝戏谑与嘲弄,他慢悠悠的问道:“你可听见刚刚外面的污言秽语?”
那几名狱卒说得那么大声,有耳朵的都能听见,可女子根本无心在意不相干的人,即便真威胁到自己头上,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侯爷问这话,是何意?”
却见他从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