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景将一切回京事宜安排妥当后,便去了徐毅营帐内。
徐毅见他进来,连忙起身准备行礼,被男子拦住。
“本侯今日来这里,是辞别的。”
白十景说完递给他一封书信和一块令牌:“这个你先收下,若有危机,传递消息便可。”
徐毅瞄见令牌字样,惶恐的摆手道:“这太贵重了,侯爷还是自己留着吧。”
“幕后之人不知何时又会再次突袭,你需护好这里!”
白十景躬身将令牌放在了案上,拱了拱手:“徐将军要多费心了。”
眼前的男子早已没有了外人眼中的高高在上,他显露出来的,是那不为人知的谦逊。
徐毅看着眼前之人,坚定的点了点头。
白十景得了对方的回应,笑着告辞离开。
从晋南出发时,一行人改了官道,直接沿着地下通道步行。
地室内,每过百米就亮着一盏桐油灯。
灯芯微弱,但不至于熄灭,显见这里长时间有人来过。
墨文文走在最前面打探路,石壁上因长期阴暗潮湿,附着了一层苔藓。
柳箐箐搜寻了半天,也没见到薛棠的身影,就跑去前方问白十景:“棠儿呢?”
桃夭夭紧跟身后,也想知道答案。
昨晚她本以为薛棠在帐中,还准备送一些吃食过去。
结果才发现帐内就只剩侯爷一人。
等今早众人出发后,也没见着自家小姐的身影。
可薛棠若真出了什么意外,要说着急,侯爷应该也会着急。
白十景似想到了什么,唇边挂上一丝笑意,他平淡的回道:“她已到了亭北山庄。”
“啊?”柳箐箐惊讶道:“何时走的,怎没有一点音信?”
白十景闻言,有些忍俊不禁,他若是告知众人,棠棠是被自己送走的,这些人会怎么想?
颜子萧是知晓这件事的,想起昨日薛棠送粥进来,他这兄弟故意装晕,等女子凑近去看,结果就被男子喂了药,睡了过去。
虽知那药对身体并无伤害,只是让人暂睡一段时间,但看着这人的行为,他就不禁嗤之以鼻。
骗了她也就算了,还把人弄晕。
等薛棠醒了之后,有他受的!
白十景为了自家棠棠的安危,也是迫不得已,昨晚的情况也看到了,大军压境,谁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情况。
若是自己料定错了,当如何?
薛棠若被幕后之人掳走,他又当如何?
所以他不敢将她放在危险之地,只能用此方法将她送去山庄。
他何尝不知薛棠醒了之后会怪自己,可她能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白十景收回思绪,随便想了一个说法:“她带着百姓暂避战争,所以没来得及告诉大伙。”
柳箐箐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还好是这样。”
地道分了好几条岔路口,白十景看了看,指挥着墨文文往左边走去。
宋知媱不由说道:“这般修建,若是不熟悉,很容易就迷路了。”
颜子萧看过地形图纸,就回道:“这你就不懂了,若是被外敌知晓这里,随便一人便能追杀进来。”
“设置这些弯道,也是为了应付危机,你知其他几条通向何处吗?”
“什么地方?”宋知媱配合的问道。
颜子萧成心想吓唬她,就道:“右前方直接通往断崖,那里长年阴风阵阵,还有食人花,稍微不留意便掉了下去,而东边一侧,则是通往乱葬岗,地上数不尽的白骨,听说到了晚间,还能听见唱歌……”
话刚说到一半,突然怀中闯进温软的身子。
颜子萧蓦地一僵,话音戛然而止。
许久,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可以松开呢!”
本来他们所走的路,光亮就忽明忽暗,且到了地道狭窄之处,连一盏油灯都已不见,整个通道都是黑漆漆一片。
颜子萧故作怪音,在地室内还能听见微弱的回音,宋知媱听在耳里,不知不觉就离他越来越近,到了对方怀中都没察觉异样。
她有些羞恼的松了手:“颜半吊子,你可以闭嘴了!”
这人竟讲些阴森恐怖的。
柳箐箐也是一样,听了颜子萧的话之后,早已退回到上官钰身前,伸手紧紧的拉着他。
一行人转了个弯,便听见狂风呼啸的声音,地室如坠了冰柩,冷得浑身打哆嗦。
白十景昨晚抱着薛棠走这条路的时候,就提前给女子裹上了被褥,今早走的匆忙,也不可能让众人裹成球了走。
那便只能扛着冻!
无奈还有一里路的距离,众人只好互相挨在一起行走。
颜子萧默默的走在了宋知媱前方,为她挡住了大半的寒风。
之后又不免好笑,自己最近还真是越来越奇怪。
这一路上尽被这宋毒嘴拖后腿,还被她影响情绪,等到了京中,一定要想个法子,将她赶紧送到她表哥身边。
想到这,他便也说了出来:“你很快就能见到你表哥了,开心吧!”
亭北山庄离京不过几十里,快马加鞭几个时辰就到了。
等到了那时,他也就兑换诺言,助她早些幸福美满了。
宋知媱一愣,掩下心中的异样,开心的说道:“是呀,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颜子萧一听,有些不是滋味,故意赌她:“别到时候,表哥不理你,你跑到我这里来哭鼻子。”
“怎么可能找你,再说,你可答应要帮我忙的,可不许反悔!”
“若是帮了忙,你表哥也不待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