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周里,许精诚跟着许令东上了五次手外科的台子。
每一次,许令东都几乎虚脱着下台。
不过也正是在这种魔鬼式的实战中,他的手外科技术也得到了不小的进步。
倒不是说仅仅五次手术就让他突飞猛进,但许精诚每次的指导,都让他明白了一些自己的的坏毛病,人最大的敌人永远都是自己,克服自己的坏毛病,也许就是最快的进步方式了。
许精诚最终也认可了许令东的手术水平,决定这台寄养再植手术将联合骨科一起开展。
其实对于许精诚来说,这也是个必选项。
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无法完成如此复杂的手术。
尤其是自己上次和阿力谈话后,他突然好像觉醒了什么一样,反复强调自己一定要恢复右手的功能,自己一定要用右手画画。
许精诚也不懂对方的想法,但作为医生,看到病人恢复的意愿如此强烈,也只能尽力而为,努力为他做一台十全十美的手术。
而伴随着这台寄养再植手术的日期逐渐迫近,徽京市各大医院的手外科也得到了风声。
不得不说,国人对于传承还是很有说法的,毕竟世界再植之父出自中国,那么作为他的晚辈后生,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丢脸啊。
就连徽京市立医院这种刚刚升上三甲医院的小医院,骨科都试图要建立手外科专科,那就更别提其他那些老牌三甲医院了。
而且撇去传承信念不说,手外科病人也确实多,而且复杂,市立医院骨科习惯性把复杂病人推到省立医院,那省立医院不能又把病人往京都推吧。
推来推去,那徽京各家医院的手外科就真的成了足球队了。
作为维护一方居民生命健康安全的三甲医院,不断努力进步、做大做强,为居民们提供安心的医疗服务,这才是正确的发展道路。
因此当徽京市市立医院传出要做一台寄养再植手术时,各家医院手外科纷纷派了骨干医生,准备前来取取经。
……
……
这天。
聚焦了众多目光的寄养再植手术终于要正式开始了!
上台前,阿力最后一次掀开了白色被单,认真的端详着长在腹部的断手,似乎要把它的每个细节,每个角落都刻印在脑海中。
张老师本来是想给他拍张照片记录下来的,可阿力却拒绝了,他决心要用记忆和感觉记录下这个画面,为自己之后《涅槃》的创作提供灵感。
端详完腹部的断手后,他又举起白色纱布缠绕的右手,满怀期待的看着凭空短了一截的右手。
他不知道他的信心由何而来,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他了解了不少关于断肢再植的讯息。
像自己这种情况,国内几乎都会直接放弃再植,利用寄养的方式谋取手术时机,这完全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操作,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但阿力就是莫名的满怀信心,尤其是一想到许精诚医生,他的这股莫名的信心就更加强烈了。
一定可以的。
我的手,一定可以恢复原状的。
我还想画画呢,我还没有放弃自己的人生呢……
……
手术室内。
主刀医生没有来,病人也没有到,但观摩室内此时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医生。
他们只有一小部分是市立医院骨科的年轻医生,大部分都来自其他医院,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台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奇思妙想的寄养移植手术。
“诸位,你们有看过病人吗?那只长在肚子上的断手,啧啧啧,我觉得我这次减肥有望了。”
“这样的思路听起来是不错,用寄养的方式换取手术时机,但实际操作起来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啊。”
这时候一名头发苍苍,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说道:“这台手术在我看来,最困难的就是两个部分,第一个是血管匹配的如何,能不能保证断肢的血液供应,另一个就是如何节约损伤,给术后的自我修复提供更好的基础条件。”
周围一群医生闻言纷纷称赞老医生分析精辟,这还真不是恭维,如果许精诚在这儿听到老医生的看法,也会为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说的真准啊。
十几分钟后,病人上台,麻醉开始忙活。
又过去十几分钟,许精诚和许令东出现在手术室内。
看到正主儿出现,观摩室内的医生们纷纷兴奋起来。
许精诚和许令东经过两周、五台手术的磨合,此时已经养成了相当的默契。
无需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两人便开始按照当初计划的那样,开始分工合作。
只见许精诚站在了阿力腹部的右侧,开始分离腹部和断手的联系,而许令东则站在了阿力的右手旁,处理他的断面,以便于等会儿的再植。
“断手看起来很红润,这段时间的血供很充分啊,再植条件似乎不错。”
“但问题是,断手在腹部得到这么好的血供,而且已经生长了两周,两者的联系得有多么密切,如何分离两者,这也是个技术活吧。”
“这……”
众人纷纷紧盯着手术台上许精诚的操作,随即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声。
明明看起来盘根错节的血管纠结,在许精诚看起来朴实无华的操作下,却如同庖丁解牛一般分离开来。
仅仅半个小时左右,那只根植于腹部的断手便被许精诚轻松卸了下来。
而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