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郎你来了,我这些天不舒服,一直想与你说说话,毕竟没了父母你是我最后的依靠了。求了好些天太后娘娘才答应你我一见,不知我们可否单独说点话。”敏郡主思来想去也只有分开他们两个才有机会与贾环谈条件。于是摆出楚楚动人的娇弱姿态,用雾蒙蒙的大眼睛渴望的望着贾环,可怜兮兮的诉说着委屈和依恋,一副需要呵护怜爱的可人模样。
贾环的反应是第一时间抱住徒昱的腰,以免他扑过去把大美人一把掐死。说实话敏郡主美则美已,却并非他喜欢的类型。比起兼具黛钗之美,脸上勉强还有些肉的秦可卿,敏郡主的锥子脸上消瘦得不见丝毫肉感。与脸上同样没肉尽显尖厉刻薄的外婆和赵老娘相比,她更多的是薄命相,明说旺家旺夫了,自己都是早夭的命,偏偏她还自以为聪明的作死。贾环安抚下自家驴脾气的醋坛子,冷冷一笑道: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没有,以后更没有。实话告诉你,我已经从贾家分家了,现在是独门独户独身一人。家里只有老娘一位,世仆出身,外祖家舅舅在车行跑单,表哥是新兵蛋子,表姐的未婚夫不过八品小官,算是我家唯一入仕的了。指望我为你拉帮结派,你还不如干脆上吊去,兴许下辈子能投个男胎,也好一圆你纵横捭阖的梦想。”说完也不看已经气得脸色铁青的郡主殿下,拉着笑容满面的徒昱往前头太后那里走,去完成老娘布置下的品尝皇宫美食的任务。
太后那儿的美食到底没尝到,开饭前他们被皇上截了胡,直接被带到了南书房旁边的养心殿。皇帝陛下在内殿里像只暴躁的狮子一样转来转去,见贾环进来直接拍了张纸在他的脸上,他拿起纸来一看,居然是王夫人给薛家写下的七十万两欠条。贾环的嘴角抽了抽,都在为抄贾家编排名目了,怎么的还在纠结贾薛两家的破烂事。
“七十万两啊,七十万两,多出这笔钱来能做多少事。薛王氏那个不长脑子的东西,她怎么就借给贾家了。”皇上见贾环毫不在意的样子,气得跳脚。
“没这笔钱贾家拿什么盖园子,你盖园子时搂了一笔,收薛家时又搂一笔,贾家早晚也要抄了,什么不是你的,还想怎样。”贾环忍了又忍,还是吼了回去,丫也太贪心了。
“盖园子时怎么能算,我那是正经做生意。”皇上翻了个白眼。成天批折子怪没意思的,好容易找到个能撒撒气的借口,贾环小东西太不上道了,应该跟他同仇敌忾才对嘛。
贾环闻言翻出好大一个卫生球给他,你那是完完全全的卖方市场,挖个坑给大家跳,再掐着人家脉门提高价格,死奸商也不怕撑死了。他不合作的态度让皇上更加恼火,暗自琢磨抄贾家时不能给他们留下一条内裤,以此来弥补自己的损失,随便掏空贾环的荷包。要不怎么说男怕入错行呢,有个缺德带冒烟的上司,绝对是人生中最苦逼的事,没有之一。
贾环没尝到宫里的珍馐美馔,回到家时正赶上晚上饭点,只得恨恨的用力咬着黄瓜条,大口往下灌苦瓜粥,一边还得与徒昱商量敏郡主的事。那丫头想要联络的人之中第一个当属南安郡王,作为手里唯一握有兵权的异性王,南安老头当年可是太子的死忠,落下的把柄太多,现在虽不情愿也不得不站在敏郡主一方。
上个月南方茜香国内局势不稳,与我方边境生出许多龌龊来,做为守南的大帅,南安老头早已南下平乱去了。皇上自登基之后对内宫的监管十分严格,早先允许淑房亲眷入内探视时还能传些消息,自他宣布守孝三年,后宫几乎是真空状态,再没人能往里递消息了。敏郡主不知道头号拥趸已经出京,贾环这条路又走不通,不安已经处于临界点的她肯定会想办法找人向南安递消息,他们正好可以借机处理掉宫里潜藏的隐患。
义忠亲王入主东宫多年,经营下的人脉和收拢的死党无数。在外面的还好说,至少不像宫里这样隐藏在暗处,又能轻易靠近皇上,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暴起出手伤人。这些潜伏下来的祸患让人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可宫里上万的宫女太监,也不能一下子全换了,他们只希望敏郡主能更败家一些,把老爹留给她的死忠都暴露出来,也好让人睡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