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小的们虽是从翠云山来,却是奉圣婴大王的令。”
“您要如何,与小的们不相干。”
六健将通过眼神交流,定下了暂且不要管闲事的基调,说道:
“只是这桩事十分要紧,您若知道老大王的去处,还望相告。”
“如耽搁了圣婴大王尽孝,您担待不起。”
玉面公主听得“圣婴大王”四字,唬得险些魄散魂飞。
要知道,那老牛牛魔王,虽是花心好色,可对儿子红孩儿却是一等一的好。
可能老婆唠叨还不甚在意,但一旦是儿子要有个什么话,定是极上心。
在当初她与牛魔王初在一起的时候、
那铁扇公主便来闹过,老牛虽是为难,但到底打发走了。
可第二回那红孩儿来时……
不由分说,一把火烧了她大半个摩云洞,那老牛竟骂都不舍得骂上一句,还反过来责怪她的不是。
当时把她那个委屈得啊……
后来虽然也是想明白了,但对红孩儿这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却是留下了阴影。
每每只要谁一提起红孩儿,她的身体就不自觉有些发颤。
——这几乎已是本能了。
再者,她道行甚弱,自打父亲万岁狐王去后,便是孤苦无依,只有偌大家业,百万家私,无人掌管。
如不依靠强大的妖王,只怕最终难逃人财两空的下场。
玉面公主也是很清楚,自己哄着牛魔王保护自己,又年年供奉那牛魔王的发妻铁扇公主,本就与赔钱嫁汉无异。
所以,自知争宠争不过红孩儿的她,只要牛魔王不闹着要走,那……
就算她也不喜欢红孩儿,也能装出一副喜欢红孩儿,为红孩儿着想的模样来。
反正……涉及红孩儿的事情,只要是自己知道的,事无巨细,全部说给那老牛听,让那老牛来裁度。
这次,自然也是一样……
“原来是圣婴大派来的人。”
“既这样,就随我来罢。”
说罢,领着六健将穿过松阴,来至摩云洞口。
好所在:
树林森密,崖削崚嶒。
薜萝阴冉冉,兰蕙味馨馨。流泉漱玉穿修竹,巧石知机带落英。烟霞笼远岫,日月照云屏。
龙吟虎啸,鹤唳莺鸣。一片清幽真可爱,琪花瑶草景常明。不亚天台仙洞,胜如海上蓬瀛。
“你等在这里等候,我去上告大王。”
玉面公主留下这么一句话,跑进洞去,扑的把门关了。
直跑得粉汗淋淋,唬得兰心吸吸,径入书房里面。
原来牛魔王正在那里静玩丹书,玉面公主没好气倒在怀里,粉拳捶月匈,放声大哭。
“美人,这是怎的?”
牛魔王满面陪笑道:“莫哭莫哭,有甚么话只管说。”
玉面公主即跳天索地,口中骂道:“泼魔害杀我也!”
牛魔王听了,甚是不解,道:“这……美人因何事骂我?”
玉面公主想了想。
因想到这些时日那老牛似乎对芭蕉洞的日子很是回忆。
刚要脱口而出的红孩儿之事又咽了回去,却是想着这事儿来得正好。
自己虽动摇不了红孩儿在那老牛心中的地位,却可以借机往那铁扇公主头上扣屎盆子。
只道:“我因父母无依,招你护身养命。江湖中说你是条好汉,你原来是个惧内的庸夫!”
牛王闻说,只当是这些时日自己因思念铁扇公主,而有些忽视了美人,这便叫美人心中有怨气。
故将玉面公主抱住道:“美人,我若有不是之处,你且慢慢说来,我与你陪礼就是。”
玉面公主道:“适才我在洞外闲步花阴,折兰采蕙,忽有六个面相凶恶的怪物,猛地前来施礼,把我吓了个呆挣。”
“待定性问是何人,他说是打翠云山来请牛魔王的。因我答得迟了,倒又骂了我一场。”
“那模样,仿佛要吃了我!”
“若不是我走得快些,恐怕要被打死!这不是招你为祸?害杀我也!”
牛魔王听了,愣了好一会儿,又与玉面公主整容陪礼,温存良久。
直到玉面公主息了气,才发狠道:“美人在上,不敢相瞒。”
“那芭蕉洞虽是僻静,却清幽自在。”
“我山妻虽罗刹出身,但自幼修持,也是个得道的女仙,却是家门严谨,内无一尺之童,焉得有甚么相貌可怖的怪物来?”
“这想是那里来的怪妖,或者假绰名声,至此访我,等我出去看看。”
话音才下。
只见牛魔王拽开步,出了书房,上大厅取了披挂,拿起一条混铁棍,径出门去。
高叫道:“是谁人在我这里无状?”
六健将见那模样,与记忆中无有前不同。
只见:
头上戴一顶水磨银亮熟铁盔,身上贯一副绒穿锦绣黄金甲,足下踏一双卷尖粉底麂皮靴,腰间束一条攒丝三股狮蛮带!
一双眼光如明镜,两道眉艳似红霓!
口若血盆,齿排铜板!
吼声响震山神怕,行动威风恶鬼慌!
四海有名称混世,西方大力号魔王!
“火云洞圣婴大王麾下六健将,拜见老大王!”
六健将整衣上前,深深下拜。
牛魔王闻言,忙问:“可是我那圣婴孩儿遣你们来此?”
六健将自然连连称是。
牛魔王见了,心道:“原来都是误会一场。”
“想是我孩儿不知我在此,打发人到翠云山,因寻不到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