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顾年还不会说“明白”,就连说出来的“我”字都带着股奶味,乖乖巧巧,可爱的不像话。
字说不清楚,顾年可以用动作来表达,于是她大弧度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学会这个字怎么念了。
分明是个小娃娃,却要学着大人一本正经的模样,男人的眸中忍不住带了点笑意。
他不是个喜欢情绪外露的人,但跟顾年在一起,心情便会觉得愉悦。
尤其是最近的“长生不老”丹药有了进展,他跟顾年待在一起便更舒服了,总觉得这是上天派给他的“小福星”。
于是他弯腰顾年抱起来,语气温和:“我带年年去玩好不好?”
顾年听不懂,困惑的盯着他。
男人哑然失笑,用食指和中指做了个奔跑的手势。
这次顾年懂了。
她的眼睛蹭蹭就亮了,一把书本抢过来,丢在了地上,“不……”
不学了!
看懂这个动作的男人眸中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语气纵容:“不学了。”
看到男人抱着顾年向他的方向走来,顾庭下意识后退了步,草丛后有很多枯树枝,他不小心踩到了,声响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
原本温和的眉眼瞬间沉了下来,他冷着脸,目光不善,“谁在那?”
顾庭犹豫了几秒,还是拿着风筝乖乖从草丛后走了过去。
顾庭的衣衫并不干净,衣摆上甚至沾了泥点。倒不是旁人苛待他,只是他性子野,闲不住,经常上碰下跳,衣服便脏的很快。
平时顾庭没觉得有什么,可看到父皇怀中的人,这种差距便很明显了。
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是?”
男人声音虽然还是很冷漠,但念在顾庭是个孩子的份上,到底软了几分。
顾庭彻底愣住了。
他原来还觉得羞愧,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双眸:“父皇……您不认识我?”
顾庭到底还是个孩子,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男人凝眉想了几秒,他对顾庭的印象并不深,但是宫里的皇子并不多,他稍微思索便得出了结论。
“顾庭?”
这个名字是男人起的。没什么寓意,只是见庭院中的梅花开的正旺,便随口说了“顾庭”这个名字。
“是,我叫顾庭。”
见男人记得这个名字,顾庭有些欢喜,他下意识将受伤的手指往身后藏了藏,不想让男人见到血。
顾庭听旁人说过,父皇信天命,对于“血光”一事颇为忌讳,他不想惹父皇不开心。
本以为知道了自己的姓名后,男人的态度会有所松动,可他只是冷漠的丢下了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是顾年居住的宫殿,跟顾庭住的地方简直天差地别。
怀中的顾年迷茫的盯着两人看了会,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男人脸上。她不满男人冷漠的表情,将手指放在他的眉毛上,想要替他抚平眉心的褶皱。
“年年不怕……”
眼看着小家伙的眼中蕴了抹水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男人手忙脚乱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不凶他。”
小家伙娇气的很,不能在小家伙面前凶人。
想到这里,男人的表情缓和了些,语气却依旧很冷硬,“这次看在年年的份上放过你,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直到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顾庭仍然是迷茫的。
他做什么了?
他不过是来捡个风筝,怎么就落了个“若有下次,绝不轻饶”的下场?
手指的伤口很深,横穿两个指节,血越涌越多,顾庭却像毫无知觉般,任由鲜血滴落在地上。
原来父皇不是不喜欢小孩,原来他不是生性凉薄,原来他笑起来这么温柔,原来他也会把小孩抱在怀里。
正午的阳光很烈,灼的顾庭的眼睛有些疼,他看着地面上的一小滩血,哑着嗓音道:“原来他只是不喜欢我。”
自那以后,顾庭便像换了个人。他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日拿着书籍研究。
顾庭看的书跟顾年不同,顾年的都是星际的老师精挑细选出来的书目,策论、法令、算数、书法、文才,类型很全,他们想把顾年培养成君子。
但顾庭看的都是下人找来的杂书,种类繁杂,有药方,有术法,有失传已久的奇门异术。
催眠术便是其中一种。
顾庭在催眠术上花费了大量时间,好在他的天赋强,即使是自学,也能将上面的咒语学个七七八八。
催眠术学到后期,只需用声音,便能控制对方。毕竟是民间寻来的杂书,有很多不足,首先,被控制方若是信念坚定,不仅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反而会反噬到自己身上;其次,催眠术有时间限制,至多半小时。
顾庭从前借着这个术法,收服过不少摇摆的“墙头草”。
星际的居民,精神力普遍强大,他刚学催眠术的那会,是拿宫殿里的侍从做实验的。
书上说,初学者要尝试着用眼神迷惑对方,声音辅助,便能事半功倍。
顾庭做了心理准备,对着侍从眨了眨眼睛,哄他交出门口的钥匙。
侍卫拿出来给他了。
顾庭以为自己成功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侍从好奇的开口,“您的眼睛不舒服吗?”
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书上说,被催眠后,那人便不会记得催眠时发生的事情了。
顾庭冷漠脸:“没有。”
侍从更好奇了:“那您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