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女孩描述的场景，少年就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他不能想象许窈郁郁寡欢的模样。
“温……君竹？”
许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少年的表情，见到他眼底的亮光时，她就知道这招有用，她放软了嗓音，“君竹哥哥，就当是我求你了。”
他明明很厌恶这个名字的。
可窈窈喊出来就很好听。
“好。”他妥协，松开了禁锢她的双手，“但你要站在我身后。”
许窈点了点头。
修仙界这边已经呈现颓势，两方人数差距太大了，饶是有青年以一敌十，也只能堪堪保住他们的姓名。
“废物。”少年看着气质出众的青年替门派里的弟子挡住攻势，冷嗤了声，“妇人之仁。”
若非顾忌这些弟子的性命，青年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少年拿出女孩递给他的匕首，将刀锋抵在了为首的黑衣人脖颈处，冷声威胁道：“让他们停手。”
擒贼先擒王。
黑衣人被他用刀锋抵住脖颈也不恼，反而垂眸笑了声：“……阁下不是说不干涉我们？”
“现在又想干涉了。”他弯唇，笑意却未达眼底，“我做什么，还需要跟你交代？”
在跟黑衣人攀谈的时间里，他将刀锋往里推了几分，殷红的鲜血顺着脖颈流出来，染红了少年的匕首。
他很厌恶血腥味。
或者说，他很厌恶手中匕首染上血腥味，因此语气愈发不耐烦：“让你的那群手下停下来。”
果真像传闻那般，性情阴晴不定。
周围的厮杀声仍然在继续。
“擒贼先擒王”在尊师重道的名门正派里百试百灵，在刀尖上舔血的黑衣人面前，效用就大打折扣了。
仅有几个人停下了攻势，为难的望着少年和黑衣人。
“这位姑娘……”脖颈抵着把匕首，他的语气却很淡定，甚至掺杂着些许笑意，“中了毒。”
虽然没有直呼姓名，但在场的人都清楚这个“姑娘”指的是许窈。
少年唇角的笑意缓缓收拾，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抹杀意，他狠狠捏住黑衣人的下巴，语气像是淬了层寒冰：“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黑衣人不慌不忙，黏腻的鲜血刺激了他的神经，他舔了舔唇角，吃吃的笑了笑：“阁下可以杀了我。”
他避而不答，只是将灼热的目光落在许窈身上，“黄泉路上，能有如此美人相伴，倒也值得。”
“……什么毒？”
少年克制着杀死黑衣人的冲动，他现在的情绪状态很糟糕，尤其是看到黑衣人看许窈黏腻似毒蛇的眼神后，他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
但是不可以……
少年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意：“不想说？”
黑衣人笑而不答。
“很好……”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来，黑衣人的脸色已然变得惨白。这个疯子……竟是直接废了他的手指。
“我有的是耐心。”
骨节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黑衣人也从最开始的淡定变得狼狈不堪。
他剧烈的喘息着，面色惨白，手指无力的垂下来。
“阁下为了美人逼问我……”饶是这样，黑衣人依旧在挑衅少年，“美人似乎不承情啊。”
经过黑衣人的提醒，少年才意识到许窈的身形消失不见了。
“许窈，是这个名字吧？”黑衣人的神情变得晦暗起来，“江湖都传，她跟她的师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美人配才子，向来是佳话。
许窈在山上养了这么多年，身上带着股其他女孩没有的灵气，笑起来像误入凡间的精灵。尤其她在门派之战中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后，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许窈既有实力又有美貌，试问，谁不想娶回家做老婆呢？
就在众弟子跃跃欲试的时候，夺冠的青年却握住了女孩手，朝着众人介绍：“窈窈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
两人样貌相当，实力相当，能够在一起，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顺着黑衣人的目光望去，少年看到许窈坚定的站在青年身旁，而后绽放了个灿烂的微笑。
少年不由看痴了。
认识这么久，他从没见过这般鲜活生动的她。
即使面前是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她也全然不惧，唇角始终带着柔和的笑。
匕首应声而落。
黑衣人的右手被废了，还有左手。
趁着少年看许窈的时间，他将匕首拾起来，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两人的位置调换了下。
“没想到……”掌握主动权的黑衣人唇角扬出抹畅快的笑，“阁下竟然是个痴情人。”
他连许窈的衣角都没碰到过，哪里有机会给她下毒？
没想到这般拙劣的谎言，竟然也能骗过少年。
血腥味狠狠刺激了黑衣人的神经，一想到少年会死在他手上，他就激动的无以复加。
“还有什么遗言吗？”
脖颈上的刺痛感让少年稍微恢复了些神智，血迹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厮杀声还在继续。
少年弯唇笑了笑，危险又迷人。
“有。”他竟是丝毫不顾及脖颈处的匕首，握住黑衣人的手腕，狠狠捏碎他的骨头，神情阴鸷，“我要解药。”
匕首再次落到地上。
血迹顺着少年的脖颈下滑，开出了朵艳靡的花。
“可以。”黑衣人强忍着心中的不安，跟他商量，“你……你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