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我是在罚你。”
女人失笑,眸中却藏着不忍。
小皇子正在跟她对视,自然没有错过那抹不忍,她温和的笑了笑,反过来安慰女人:“我喜欢清净。”
她将自己的失落隐藏的很好。
顾年从小就是个好动的性子,她喜欢热闹,喜欢宫女拿的新奇玩意,相反,她厌恶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厌恶跟其他的皇子勾心斗角。
可是不行。
顾年敛眸,她不能让母妃失望。
“你是母妃的骄傲。”
女人不知何时从主座上走了下来,她将顾年扶起来,轻声嘱咐道:“你是女儿身这件事,可不能再被发现了。”
女儿身?
听到这三个字,苏执的大脑罕见的出现了几分空白。
顾年……是女儿身?
他重复着这句话,思绪一片混乱。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苏执从梦中惊醒,唇角出现了抹血迹。
他不能有剧烈的情绪波动。
系统曾经再三嘱咐过他,剧烈的情绪波动会损害他的身体。
这件事苏执向来做的很好,再恶毒的咒骂都不能让他的情绪泛起波澜,他只觉得他们可悲。
明明对他恨之入骨,却还要强撑着笑意求他合作。
是顾年打破了这种状态。
【宿主,你还好吗?】
“劳烦……”
他这次的咳嗽比以前都要厉害,唇角渗出的血迹染红了指尖,因为疼痛,眼角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水。
【已经屏蔽了。】
听到“劳烦”这两个字,系统就猜到了苏执的想法。
只有在涉及顾年的时候,他才会用“劳烦”这两个字。
听到系统的话,他终于没了顾忌,任凭鲜红的血迹染红指尖,脊背微弯,疼痛感逐渐蔓延,思绪却很清明。
顾年是女孩。
这五个字像是魔咒,在他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
原本在看到少年跪着的时候,他就恨不得取而代之了,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顾年是女孩?
血腥味让苏执恍惚了下,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个设想。
如果他有女儿,要怎么对待?
锦衣玉食,百般纵容,都是最基本的,他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她,但饶是这样,仍觉得不够。
可顾年呢?
想到在梦境中看到的场景,他的眼角缓慢的留下了滴泪。
他怔怔的想。
怎么会有人舍得让她下跪?
“所以……”顾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能性,危险的眯了眯眼眸:“这才是你跟我表白的原因?”
这个原因,怎么这么令人不爽?
“这是一方面。”
苏执没有否认。
他舍不得她再受苦了。
在知道她小时候受过这么多苦后,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女孩纳入他的羽翼下,珍重的保护起来。
“那我收回我的话。”
顾年不满的嘟哝了句。
居然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晚了。”
苏执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含着浓浓的眷恋:“你是我的。”
永远都是。
星际。
庄严而神圣的宫殿。
青年看着洁白无瑕的珠子逐渐变成艳靡的红色,向来冷淡的眸中终于出现了抹笑意。
宫殿门外传来女人敬畏的询问声:“大祭司,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俊美的青年将珠子收入袖口,略微抬眸,宫殿的大门缓慢的打开。
女人望着传说中的“禁地”,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大祭司?”
她试探性的唤着这个被万人敬仰的称呼,手心,额头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嗯。”
像是神明对凡人的回应,淡的不掺杂任何情绪。
女人虔诚的将双手合十,恭敬的看着面容俊美的大祭司。
从她儿时记事起,大祭司便是这幅长相,一晃几十年过去,她的容颜已趋向衰老,但青年却还是一如既往。
她匍匐在地,等待神明的指示。
“顾年死了。”
大祭司的声音很淡,女人低着头,没能瞧见他眸中的杀意。
“或许……命该如此。”
身为星际最尊贵的女人,提起自己亲生骨肉时,语气凉薄的可怕:“您曾经说过,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或许这就是她的命数。”
“命数?”
大祭司缓慢的重复了遍,似乎是觉得很有趣,扬了扬薄唇,声音不辨喜怒:“夫人倒是很懂。”
他从前不会这样笑,也不会说这么多废话,对待那些有所求的人,至多只是冷淡的垂眸,偶尔回应的“嗯”已是对他们天大的恩赐。
“不敢在大祭司面前卖弄……”
女人很少有机会能接触到大祭司,这所宫殿是禁忌,除了顾年,旁人都需得到大祭司的首肯。
青年像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并没有揭过去的打算:“劳烦夫人讲讲,顾年的命数是什么?”
他的语气依旧淡漠,但女人察觉到了危险的讯息,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完全没了从前的雍容华贵。
“为星际牺牲,就是她的命数。”
想到顾年跟大祭司的关系,她后知后觉的补充了句,“也是她的荣耀。”
“荣耀?”
似乎是觉得这个词很有意思,他慢条斯理的重复了遍,声音含着浅浅的笑意:“原来在夫人看来,为星际牺牲是一种荣耀。”
大祭司难得说这么多话。
女人心中愈发不安,她不明白大祭司的意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