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老太太的样子十分同情,但这不代表我必须受她人情,我也怕还不起。
当初期望过,当初失望过,而今不求。
“你要送我们要还,送来还去,这些功夫做得开心吗?”我好笑,有些不爽快地问了句。
老太太一时间无言,望着我们的眼神满是哀求,送钱送得像她这么郁闷难受,我认识的怕是第一个。
母老虎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去了厨房,默默地做饭了。
厅里就剩下我跟老太太对峙,说真的,以前我觉得她就算晚年凄惨,我也不会同情她,都是她是自己拿来的。可现在,我很同情她。
小叔叔那个人,什么都贪,地上跌下一根针,他看见了都要占为己有,何况是老太太手头上的钱?听说当年小婶婶生孩子的时候,小叔叔把老太太忽悠到了医院,后来不知道怎么整的,医药费什么的都让老太太付了。
这件事后,老太太就再也没有去过小叔叔家里。
小叔叔倒是去缠过几次老太太,一个缠,一个楞是冷得狠了,最后多是不欢而散的。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此而怕了我们这些后辈,然而她从小没理会过我,是事实,我怎么都无法抛开这个事实,对她一下子就热络起来。
老太太到底没有哭出来,离开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抱着装钱的包包,半驼的背影显得有些凄凉。母老虎做好了饭,她也不肯吃,非要在送钱这件事上纠结了大半日,我其实都跟她对峙得饿了。
送钱这一事情当然没有这么快落幕,事实上,没几日我那抠门兼贪婪的小叔叔就收到了风声,连草稿都没打就跑了过来,开门见山毫不掩饰地对母老虎发了一顿脾气,说母老虎贪着老太太的钱财,这几年才会对老太太奉承得很。
还说母老虎的病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诈骗老太太的棺材本。
“你滚不滚?”母老虎才懒得跟他客气,这些年来,跟他斗争得多了,我都晓得了能对付他的法子只有一个,以恶制恶。
这会儿母老虎是左手拖鞋,右手扫把,威风禀禀地站在门口,就要发飙的模样。
这一次小叔叔还坚持得久些,叽歪了很长时间,也准备了武器而来的。见状,当然是掏出了他的武器,一把崭新崭新的拖把,接下了母老虎的扫把。
只是还是不太好运,生生吃了一个拖鞋,脸色一下子黑了,甩拖把的时候就用力了很多。
我不好加入这样的战况,因为母老虎不允许我打骂长辈,就算是小叔叔这样的人,她也不允许。所以我能做的事情,就是掏出手机报警。
他们这样动真格的,没几下两人都挂了彩。
以往都是这样,母老虎也学过一段时间棍法,所以还算个耐打的,可也难免在身强力壮,在老爸武馆帮过一段时间的小叔叔面前,显得有些吃力。
以前他们也经常这样打,每次都以警察叔叔的出现而结束。
这次小叔叔倒有些要搏命的意思,警察来了,怎么也分不开他们。母老虎不想动手,可更不想挨打,只能奉陪到底!
但没多久,母老虎气喘得厉害,看得我心惊胆破,生怕有个万一。
所幸我担心的万一没有出现,两人还是被人分开了,此时算来都是有些两败俱伤的模样,多少挂了些彩的。等到那些警察叔叔权走了小叔叔,我拉过母老虎,有些埋怨:“下次见这些人来,这么客气做什么,还要跟他们动手,也不看看你眼下是什么情况,跟人家打打杀杀的,容不易将自己打杀了呢!”
跟小叔叔的动手,仅是赶他走人,我觉得是很客气的了。若是换做我跟小叔叔那样对峙多年,拿的怕就不是拖把了而已,最起码要拿一把菜刀。
所以有时候我觉得,母老虎还是挺能忍的,可偏偏她的脾气表面出来的又像是很火爆的。
母老虎喘着气,瞪了我一眼:“你是巴不得我早些将自己打杀了么,这么诅咒我,话也不懂得说好听些,以后你要嫁了人,能指望人家老爸老妈欢喜你?”
我扁扁嘴:“还不是你教我的,我如今讲话不好听,多数是跟家教有关。”
“去你的,我啥时候都是让你讲话委婉一点,做人圆滑一点,这样才不至于跟人处得那么辛苦啊!”母老虎白了一眼,把我捡回来的拖鞋穿上。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还求着人家喜欢我啊!”我无所谓地说,始终觉得,依照我这种帮亲不帮理的,日后跟婆家相处也不会出太大的风浪。
可忘了画师再好,画不出人心这个道理,才导致我在后来,跟学长的关系处理得那么僵。
房子还没卖出去,便连接出现了暂时相安无事的那些人,我跟母老虎都有些疲累,后面好不容易有了个意向买主,却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之前小叔叔来闹事的事情,透过中介,一再打压我们的低价,逼我们的底线一低再低。
母老虎在账目上还算是精明的,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管家婆,对金钱还是有一定的敏感度。
我起初觉得既然要急用钱,卖的价钱低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母老虎不是这样想,她觉得以正常市价卖出就好,无需欺诈别人,也别让别人欺诈了。
于是我们跟这个有意向的买主谈了许久,却怎么也谈不拢价钱,他开出来的那个价钱,听母老虎说,比市面上,这一区这一带甚至这一栋楼的其他二手房的价钱低了百分之十。
这么算来,一百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