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天赋从小平庸到大,普普通通,跟宴安宁燕这样的苗子不能比。宴师一众学生之中,谢器只能排中间靠后位置。不过宴师说他性格踏实,能安心为民谋利就够了。
他一开始的打算也是下放到某个偏僻地方好好磨练,一步步积累经验阅历。谁知辛国说灭就被灭了,上位的郑乔又有着变态的控制欲,谢器这几年都是充当人质角色。
如果宁燕指望他多好……
谢器只能说会让对方失望。
宁燕不赞成道:“何必妄自菲薄?”
谢器天赋再平庸也是受过完整且正统教育的文心文士,可不就是主公梦寐以求的正常僚属?他性格还踏实,当年打群架被罚抄书,就谢器老老实实,一笔一划抄了。
要知道连兴宁都用了小手段。
谢器不知宁燕吐槽了什么,拱手道谢道:“如此,还请图南帮忙引荐一二。”
宁燕给谢器两个女儿测了测根骨:“士藏,你两个女儿根骨可比你好太多了。”
话语中有几分惊喜。
谢器点头:“是啊,好太多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一直可惜,可惜两个女儿不是男儿。倒不是嫌弃她们性别,而是可惜她们空有天赋却只能浪费。如今峰回路转,倒是了却他们夫妇心头一桩毕生遗憾。
宁燕慈爱看着两个新学生,家长上赶着给她送了俩有天赋的学生,还对她感恩戴德,这便宜不占白不占:“拜师的话,还是要正经一些,明儿我请主公来观礼。”
谢器明白宁燕话外之意:“好。”
虽说学院学生都是宁燕的学生,但这个时代的师徒传承比之更亲密。宁燕正式收徒,两个学生就是她衣钵的继承者,名义上相当于她的女儿,不是血亲更似血亲。
请主公观礼也是以示郑重。
沉棠还真给面子来了。
她看看宁燕,再看看两个学生。
道:“迁一下户籍?”
唯有户籍迁到她的治地才算数。
宁燕道:“自然。”
当沉棠听说是谢器大半夜拖家带口求宁燕收徒,沉棠的脸色古怪了一瞬,低声跟宁燕打听:“谢士藏……他应该正常吧?”
宁燕同样低声:“他没文士之道。”
因为谢器的天赋和悟性都很普通,又缺了几分运气,所以没有文士之道很正常。
倒是沉棠听了有一瞬惊讶。
“没有?”
宁燕道:“文士之道又不常见。”
沉棠搔了搔鼻子:“元良他们误我。”
因为祈善几个都有文士之道,还一个比一个坑人,导致沉棠产生错觉,以为文士之道很泛滥。实际上,有文士之道的文心文士比例低。宁燕不知她的心思,担心沉棠会因此轻视了谢器——谢器这人天赋虽然平庸,但心思却敏锐得很,担心他会产生误会。
于是宁燕多说了一句:“主公,谢士藏虽不善军阵兵法,但对政务颇有心得。”
简而言之,谢器不喜欢浪战场。
一个传统的文心文士。
沉棠一听,眼睛都亮了好几度。
拍掌道:“这正是咱们急缺的人才!”
沉棠帐下就没有几个喜欢处理公文的,栾信勉强算一个,只是他反应迟缓,很难说他是真心热爱公务,还是因为拒绝太慢。现在来了谢器,还是一点儿不坑主公的。
她对谢器的好感度原地飞升。
这时候的谢器正忐忑着思索如何立功,快速立足站稳脚跟,就撞见沉棠怜爱目光。
谢器:“……???”
虽然是两个女儿,但谢器夫妇对她们教育却没落下,拜师之时,仪态端方,看得观礼几人有些眼热:“二女天赋虽不如令德,但也非常难得了。图南好运道啊……”
宁燕笑道:“要不要匀你一个?”
荀贞摆摆手:“君子不夺人所好。”
观礼的谢器夫人好胜心强,一听到自己女儿不如旁人,不由得拉长耳朵,暗中打听令德是哪位。当被告知令德也是一位女君,文心二品上中,心中暗暗畅想自己女儿凝聚文心会是几品,肯定不会比令德差太多……
当宁燕喝下拜师茶,她也挺直了腰杆。
待她两个女儿有出息了,她定要拉着女儿回谢氏,跟那些嘴碎手长的好好显摆。
谁说她生的女儿不行?
宁燕:“士藏还有个小女儿,年纪太小看不出根骨,但想来一母同胞的三姐妹,长大了也差不到哪里去,含章可以等等。”
荀贞也很给面子,预定一个学生。
谢器闻言,暗中长松一口气。他攥紧了袖子,将昨晚后半夜准备的内容在肚子里过了一遍,确信无误才放心。殊不知,观礼之中有一双眼睛在他身上停顿好几息。
拜师礼结束,宁燕宴请观礼嘉宾。
沉棠也留下来吃了一顿。
还未走两步就看到顾池凑了过来。
对方心情极佳,唇角挂着笑。
沉棠问:“今天出门捡到钱了?”
顾池:“捡到钱的不是池,是主公。”
沉棠循着他意味深长的视线看了过去:“你说士藏?嗯,确实是捡到钱了。”
她这破公司开了四五年,hr第一次招到正常文士,若非场合不对都要大笑三声。
瞧吧,她的运气也没那么差。
莫非是康季寿这瘟神不在的缘故?
顾池神秘笑笑:“不止。”
按照正统文士的想法,投奔一个新主公都要拿出点儿真本事,或者足以打动对方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