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埃勒大清早收拾好东西恭候于雷哲门前时,他被传唤了进去。

“你知道跟我去裁判所后,你将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吗?”雷哲衣衫齐整地坐在桌边,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特意摆出一个和煦如春风的笑容。

“……时时防备莫里斯,保护您不受伤害?”埃勒被雷哲笑得全身发毛,试探着回答道。

“你会彻底告别骑士团的生活,从此被乏味的文案工作所包围。你的剑将再难出鞘,你的武技将日渐退步,你会彻底沦为男仆之流,再不被视为一个战士。”雷哲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斜着眼,用露骨的探究视线打量着眼前局促不安的青年:“告诉我,你甘心吗?”

埃勒喉结动了动,腰躬得更深:“伺候您是小的毕生意义所在,小的甘之如饴。”

“果然……”雷哲撇撇嘴,戳了戳眼前人金闪闪的发顶:“你在害怕我,害怕我一个不顺眼就把你给弄死了对不对?毕竟你身为怀特带来的拖油瓶,身份既尴尬又惹眼,所以你巴结我讨好我心甘情愿当一个小丑,唯恐我注意你,忌惮你,进而伤害你是吗?”

“怎么会……”埃勒立刻扬起脸露出一个乖巧的假笑。

雷哲阴恻恻地一笑,埃勒条件反射地抖了抖,于是什么都不用解释了。

雷哲叹息一声,虽然早就猜测到原身淫威不小,但他还真没想到原身能生生地把个大好青年逼成一条只会摇尾巴的狗。难怪他被金坑杀了都没几个人站出来帮他……

“我已经征得母亲同意了,我会让你回骑士团,并在三年后赐给你一笔足以支付晋级仪式的金钱。还有三年你就满二十一岁了对吧,等举行完仪式,你就能彻底脱离扈从身份,成为一个自由独立的骑士大人了。”

埃勒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向雷哲,当故作的谄媚从那张俊朗的脸上撤去,埃勒也不过就是个愣头愣脑的男孩罢了,他的的双眸灼灼燃烧,希望之光有如融化的黄金般闪耀,流动于眼瞳的泉眼,潺潺不息。

“怎么,不信?”雷哲歪歪头,勾起唇角。

“不、不,只是……为什么?”埃勒似乎还没从这惊喜中回过神来,连言语也呆呆的。一个扈从想要晋级为骑士,必须得在二十一岁成年后请求教廷为其举行仪式才行。而这个仪式,其昂贵的价格让几乎所有的扈从终其一生都无法脱离其附属的贵族,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而也没有哪个贵族骑士,会乐意倒贴出一大笔钱,让自己的扈从离自己而去。

“付出理应得到回报,努力理应得到尊重。”雷哲看着埃勒,眼中浮起几许复杂。最终他轻轻一笑,摆出一副圣父模样:“没了我庇护,你的骑士之路肯定会更加艰难,从见习骑士,骑士,大骑士到圣骑士,这条路可长着呢。努力吧,争取早日成为人人敬仰的圣骑士。如果遇到什么问题,记得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忙。”

“是。”埃勒对着雷哲深深一躬,终于离开。

当埃勒离去,一位高挑的女士从内室走出:“雷哲,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确定。”雷哲回头,看向子爵大人。

“你就不怕昨晚是有人故意引你去看,好给埃勒铺路?毕竟埃勒的父亲在这庄园里也算有些地位,还是驱使得了一些下仆的。”玛丽的手搭在雷哲肩上,有些凉。

雷哲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我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算了,你想当好人就当吧。至少这三年,他肯定比谁都不愿你出事。”玛丽叹息一声,纵容了雷哲的任性,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承你情。”

他已经承我的情了,雷哲看着人品面板上新鲜上涨的十分,表示十分满足。世人笑我傻天真,我笑世人看不穿~

“我得再给你准备个扈从,你有中意的人选吗?”玛丽问道。

雷哲摇摇头:“不用了。”

“那莫里斯……”担忧之色盛满了玛丽的眼眶。

“那个人……”雷哲顿了一下,有点不情愿地承认道:“大概也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可怕。”

“为什么?”玛丽追问。

“长得那么英俊一定不会是坏人啦。”雷哲随口胡诌,并不打算说出真实想法。不得不说埃勒的事让他想了很多,偏见让他选择性地无视了一些东西,但只要好好回忆,依旧不难从那些错漏的细节中还原出更为接近现实的版本。

玛丽瞪着雷哲,不说话。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雷哲看玛丽表情明显不对,只好补了两句解释:“比起莫里斯,扈从更有可能察觉我的异常,与其找个仅作男仆用的扈从来威胁我的安全,不如让我以实力弱小身边又缺保护者为借口安安稳稳地躲在裁判所的文案堆里。”

“好吧,你小心,我这边也会想办法的。”玛丽勉强接受了雷哲的理由。

雷哲:“嗯,好。”

“对了。”玛丽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这种讽刺你背后说说就好,别让莫里斯听到,我听说那位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徒。”

“我什么时候讽刺了?”雷哲诧异。

“你刚刚不是还在嘲笑他的长相么?”玛丽挑眉:“明明他长相粗俗,你偏说英俊,难道不是在嘲笑他?”

“……”雷哲觉得自己的审美观在哭泣,恶魔君明明帅到逆天好吗。不过想到母亲她情人,埃勒他的爹的长相,雷哲很快就释然了,唇红齿白的中年男人什么的已然充分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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