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蓝末真诚地答道,她确实不知道,这个人沒有要她,至少刚才沒有。
可是他的身体离她那般近,她若是沒有表现出不适,殷慕幽肯定不会放过她的。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多想,蓝末此刻想再多,也是沒有头绪的。
当从竹林深处來到到唐门的客房时,她面前有一双筷子,蓝末却在犹豫要不要拿起來。
“吃饭啊,还愣着做什么。”裘汝霖端着碗,顺手拈起了一颗白菜,放到蓝末的碗中。“好好吃饭,不然一会的酷刑,你可未必受的了。”
“能恢复记忆吗?”蓝末沒有动筷子,她在问裘太医,同时也在问自己。
“你若是不吃饭,肯定是恢复不了的。”裘汝霖坦言相告,却是有另一句话藏在心里沒说,恢复记忆并不会比现在快乐多少。
女子很听话的将筷子拾起,她吃的很慢,似要将每一个饭粒都嚼上十几遍,伴随着食道缓缓而下,努力补充自己的体力,她要想起一些人,一些事,至少不要再做男人身边待宰的羔羊,她的命运需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目送着轿夫们将轿子中的蓝末缓缓抬去客房,殷慕幽一头散发靠在竹屋前,他的目光涣散,神色有中淡淡的忧伤。
他从來都不想囚禁心爱的女人,他从來也不想因为强迫的索取而得到一个女人。
只是,他沒有时间了,三月初二,他就要迎娶后唐的惜惜郡主,他若是不跟蓝末发生点什么,他真的担心,蓝末会再一次毫不犹豫的走掉。
刚才的事情就是事实,栖若将身中蛊毒的东方洱安置在唐门的处所,碧落曲正是他找人循得的曲风,谱给已是疯傻的东方洱,用从前的笛音探听女子内心深处的虚实,殷慕幽不由笑了笑,他何时也变的如此虚伪,为了得到一个人,也开始不择手段了。
“少主确认帮助姑娘恢复记忆?”栖若已走上前來,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只是让她深深记得,谁最爱她。”殷慕幽如烙刑般的话语,深深伤到了默不作声的妙手娘子,栖若顿时觉得春风并不温暖,甚至有些寒。
一顿丰盛的晚饭,已由唐门的小婢们撤走,蓝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轻缎纱衣,她走到巨型的药桶前,甚为不解地看了看里面游走的小巴蛇,又看了看已拿出一排银针,面色趋缓的裘汝霖,“这是……“
“祛除翅幻的药材,在唐门里实在常见。”裘汝霖笑意微微,在旁解释道。“那些水蛇沒有毒的,这是为了跟药材起反应。”
蓝末默默捏了把汗,终于面无表情地走进冒着热气的浴桶,那一条条被拔了毒牙的水蛇,开始从肆意游走在她的手臂与腰侧之间。
她沒有害怕,从前的过往她只需要片刻时间,就能慢慢记起來,这是裘汝霖对她打包票的,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能够去除撩人心智的翅幻,她愿意接受考验。
“准备好了吗。银针刺入脑髓,会有些疼痛……”裘汝霖看向面前宛若蒲草的女子,却是有着磐石般坚忍的性格,他不由又多嘱咐了一句。
“动手吧,不用担心我。”蓝末心神已准备好,就算下一刻要入修罗地狱,这一刻的她也要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