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与场中呈现出的肃杀不能相提并论,但见女子沒有丝毫畏惧,打的凌风一头散发。她面上蕴着一层淡淡地笑意,已然燃尽的高香在远处的炉台招摇,蓝末轻声言了句,“承让。“
殷梨珞流露出阴冷的笑意,她满意地拍手起身:“这个末儿有点意思,我想带回去好好**一番。”
这句话伴随着身侧男子俊逸的面容一并消沉,手中的茶已凉,至始至终沒有松开脚铐的蓝末,一脸愤恨地看向稳稳端坐在观望台上的男人,他仍在兴致盎然地喝着茶,神色颇为淡定甚至都沒有起身。这就是处世老练的荣王,不关心任何人生死的荣王。
只一小会儿,面若死灰地凌珠,忽然沿着观望台的旋转台阶一步一步向顶上奔跑,凌珠将手挡在嘴边,凑近荣王的耳边,“王爷,宫里來人了。“
殷慕枫正在想如何拒绝大姐的请求,却是被这突如其來的消息给弄得有些奇怪,“來者何人?”
“來人穿着一身黑袍,挡住脸部的风帽,辩不出模样。”凌珠神色有些闪烁,她答的很不肯定。“只是他出示了娘娘的腰牌,卑职确认了,确实是真的。“
场下胜负已定,蓝末很不自然地戴着脚镣在底下走着,三个仅仅是被打碎了牙的番奴,已由人抬了下去,而场中唯一剩下的,只有一些轻伤的凌风,却是沒有躲过蓝末冷冷的目光。
“姑娘昨夜去了哪里,竟是会在这里出现。“凌风试探着问道。
沒有回复,蓝末手脚冰凉,褪去鞋袜的双脚,此刻已然冻的通红,还有一些皮肤被石子扎破。她想回荣王府带东方洱离开此处,看似平静的籽乌城,其实是最肮脏的地方,繁华底下,定然是森森白骨。
只是不待女子细想,走上前來的若干陌生侍卫,已经挡在了蓝末和凌风的身前,再观始终沒有任何动作的殷慕枫,似乎是默许场中发生的一切。
宦官模样的人从侍卫身后走上前來,他手中拿着的,是一道黄色的布帛,蓝末沒有意识到要下跪,膝盖间瞬时被一只腿给生生踢下,她顿时跪在了來人面前,再观凌风一直低着脑袋,蓝末这才反应过來,皇帝的圣旨就是长成这般模样。
“你就是蓝末?”小公公沒有打开黄色布帛,他的一只手探上蓝末的下巴尖。
啪--女子一手推开小公公的爪子,冷冽地目光顿时汇聚成锐利的光线,刺入小公公的瞳孔。
“哎呦,果然是个厉害的。”小公公喃喃道,他见蓝末一个字也不答,也就不再客气地相问,扭头对身后的人使了使眼色,就见后面的侍卫纷纷上前,架上了蓝末的胳膊。
“你们是不是太放肆了,这里是籽乌城。”沒有听到圣旨,也开始觉得不对劲儿的凌风,上前就要将蓝末夺回,只见蓝末却是轻笑出声,“凌风,这件事恐怕荣王已经默许了。你也无须为我多废话了。”
“不是荣王默许,是荣王不得不默许。”小公公的脸上尽显森冷的笑容,他说道,“你且不知得罪了谁,竟是让沧妃娘娘大动肝火,现在不过是将你接进宫去,再做商讨,这些事情都是圣上默许的,这道圣旨正是此意。”
蓝末道,“那就有劳公公带路了。”
沒有无谓的挣扎,这是太过明显的徒劳,当她光着脚丫离开这片莫名诡异的狩猎场时,她却不知,在观望台上,心中已火烧蚂蚁般闹心的殷梨珞,却是气不打一出來。
她本來看中的人,无端被宫里的人带走。
“殷慕枫,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殷梨珞面色阴沉,她已起身,正色而道。
“既然是父皇的旨意,我以为我们做儿女的,沒有违背之礼。”殷慕枫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他心中烦乱,不想再理会这个越发荒诞的大姐,她的婚姻不幸福,断然不是她继续无理取闹的理由。
候在围猎场门外的,意外的不是一辆马车,而是一模一样的四辆马车,只见每一辆马车都配备着相同的人数,就连车座上的垫子,都是用同样的布料做成。
“你坐这辆回鬼蜮。”小公公吩咐道。
蓝末沒有应声,她还不能回鬼蜮,她好不容易找到身心俱残的东方洱,也沒有将他留在此处的道理,但是她反观手中和脚上的镣铐,在空旷场地跟人搏杀还有胜算,此刻的她身边全部是大内侍卫,就算都是沒有真本事的草包,也会用肉垒将自己围个水泄不通。
“上车吧。”一阵低沉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蓝末心间一惊,似是想起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确定,她的身后被一人用力一推,就作势上了马车。
只见马车里面的男人,戴着一顶能够挡住面容的黑色风帽,透过那层黑色的网纱,注视着已进來坐定的蓝末。
场面骤冷,面前男人身上所释放出的凛冽寒意,在整个马车里,透出几许渗人,蓝末本就穿的少,此刻这么一折腾,不由一个接一个打起了喷嚏。
“穿上。”男人的声音很嘶哑,他从软座底下拿出一件厚厚的毛毯,很自然地递给蓝末,见她接了过去,就沒有说话了。
有些压抑。蓝末的面容很憔悴,熬了一晚上,又大战了几百回合,任凭浑身是胆的铁姑娘,此刻也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她的逃跑计划自从來到西蜀后,就从來沒有成功过,她又不是香馍馍,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想把自己往身边带,她只是想远离这一片乱世纷争,难道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可以么。
怀揣着对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