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琪在侯府二门下的轿,慕雪刚打了轿帘,她一眼就看到正在二门处等她的方菲玥。
薛琪忙扶着慕雪的手下了轿子,忙上前扶住她,轻声责备道:“你身子重,怎还这样等我?若是累着了可怎么好。”
方菲玥笑道:“哪里就这样娇贵了。”
她说着便拉着薛琪往里面走,“听世子说以前琪姐姐最是喜欢在侯府的汀兰水榭赏景喝茶,我一早便让人打扰了,又做了琪姐姐爱吃的点心,我们不妨去那里坐坐。”
薛琪笑着点头,“玥妹妹如此记挂于我,自然是好的。”
关于彼此称呼的问题,薛琪和方菲玥是一早就商量过的,两人都觉得喊对方嫂嫂别扭,便仍是按着以前姐姐妹妹的称呼来,倒是显得两人更为亲厚了。
到了汀兰水榭,两人打发了丫鬟守在门口,只单独说着体己话。
“怎地不将彬哥儿带来?”方菲玥笑吟吟道:“这么久不见我倒是想他了呢。”
薛琪叹了一口气道:“别提了,那小东西虽然才一岁多却是会认人了,近日又格外粘着老太太,无论我使了什么法子都带不走他。他不来也好,省得哭闹起来倒惹得我们姐妹说不上什么话。”
一说起小孩子,方菲玥便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肚子,笑道:“我肚子里这小家伙也是极为折腾人呢。”
“瞧妹妹的神色就知道了。”薛琪心疼地摸摸她的脸,“看着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到底是二姨母不在家,表哥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照顾孕妇。”
方菲玥失笑,“我已是胖了好多,世子每日只哄着喂我吃饭了,自己倒顾不得饮食了,倒是瘦了一圈呢。”
薛琪笑着打趣她,“到底是你们夫妻情深,我还不曾说表哥一句呢,你倒是护起他了。”
方菲玥脸颊红红,“琪姐姐……”
薛琪捂着嘴偷笑,半晌才止了笑,正色道:“我此次前来老太太也是叮嘱了的,说是产婆和伺候月子的婆子连孩子的乳娘已是挑好了的,妹妹只安心待产就是。”
方菲玥心底一暖,“祖母总是处处为我着想。”
薛琪喝了一口茶,叹道:“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圈上走一圈,这些人自然是娘家挑的可靠些。”
方菲玥跟着点点头,却听薛琪又道:“国公府的大姐如今也是又有了两个月身孕了,听闻我此次前来,还让我给你捎了不少东西过来呢。”
“可是要恭喜大姐了。”方菲玥欣喜道:“大家已有一子,早已在国公府站稳脚跟,也不用担心了。”
“是不用担心大姐……”薛琪笑道:“二妹听闻你有孕,也给你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呢,还在心里说让你好好补补身子,没得再像以前一样瘦的让人心疼。”
“二姐出阁后倒是变了许多。”方菲玥低低感慨,“若是以前,她哪里会说出心疼我这样的话来。”
薛琪笑道:“当时姊妹间闹些小矛盾,但到底是一家人,总归是知道亲的。”
“是啊……”
姊妹两人又絮絮说了不少话,直到快中午时分,方菲玥才吩咐人在此设宴款待薛琪。
两人坐了一上午,方菲玥坐得腰疼,薛琪便说扶着她出去走走,待席面准备好了再回来用膳。
方菲玥正有此意,不料起身时衣袖竟扫倒了茶盏,竟淋了一身的茶水。
九月的天已是有了微微的凉意,薛琪怕她穿着湿衣裳着凉,忙同疏雨一道扶了她会洛惜院换衣裳。
三人刚进了里屋,就听到后头净房里传出徐景飒冰冷的声音:“秋霜,你给我滚出去。”
此话一出,三人俱是神色一变。
方菲玥吃了一惊,徐景飒何时回来的?怎地还和秋霜一起在净房里?
她还来不及细想,秋霜便已在里头故作娇媚道:“世子,秋霜对您一片真心,求您看在我死去哥哥的份上,纳了我为妾吧。”
薛琪脸色大变,表哥这是做什么?大白天的同一个婢女在净房里算是怎么回事?她偷偷看向方菲玥,若是让玥妹妹气着了,动了胎气了怎么好。
不曾想方菲玥只是淡淡皱眉,竟没有一点生气的症状。
薛琪在心底赞叹着方菲玥的大度,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净房内徐景飒的声音已是夹杂的怒气,“若不是看在你死去哥哥的份上,我早就赶了你这大胆狂妄的丫头出府了。”
秋霜突然哭起来,“奴婢自幼跟在世子身边,对您一片真心,为何世子爷就不肯多看我一眼。”
徐景飒忽然沉默了下来,只听到秋霜嘤嘤的哭泣声。
方菲玥眉头一皱,正欲转身离去,薛琪却是一把拉住她的手,冷笑着扬声道:“好一段痴情的戏码,我还没听够呢,玥妹妹怎地就要离去?”
净房的门立刻被打开,徐景飒慌忙走出来,笑得极为不自然,“表妹。”
又上前去扶方菲玥,急切小声地解释,“娘子,你切莫要误会。”
薛琪却是将方菲玥挡在身后,话里已是带了一丝怒气:“身为表妹,我无权过问表哥房中之事,但是身为玥妹妹的娘家嫂子,我想表哥需得给我一个解释。”
徐景飒想要去扶方菲玥的手便顿在了半空中,他越过薛琪直直看向方菲玥,见她微垂着眼,虽是一幅淡然的模样,手却已是紧握成拳。
她竟这样不信任自己么?徐景飒心中微凉,目光扫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却是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跟她一个孕妇计较。
薛琪等了半天也不见徐景飒有所解释,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