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狗日的是来送死的吗?”杨彪等人顿时破口大骂起来,他们这会把自己也想过要偷袭官军大营之事抛诸脑后。
李兴之摆了摆手示意众头领住口,说道:“将他带进来吧!本寨主到要看看这郭绍是不是吃了豹子胆,居然还敢上李家山。”
须臾!郭绍就被几个士卒押解进了聚义堂。
刚进了大堂,杨彪就抢步上前,抓住郭绍的领口,怒喝道:“尔等官军皆是无信无义之辈,现在上山,是来送死的吗?”
郭绍冷笑道:“官兵剿贼,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尔等不也是打了议和的名义欲偷袭我方大营吗?要不是东虏即将入寇,刘总兵要镇守府城,你们李家山安能挡我大军一击。”
“东虏又要来了?”
诸头领皆是脸色大变,崇祯九年东虏入寇京畿,保定府各县在辫子兵的屠刀下,破家灭门的不知凡几,现在东虏又至,这可是如何是好?
李兴之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崇祯十一年东虏入寇,京畿、山东均被辫子兵洗劫一空,数以百万的汉人惨死在鞑虏的屠刀下,数十座城池包括高阳、任丘皆会被辫子兵攻破,沦为人间地狱。
郭绍挣开杨彪,躬身又说道:“李寨主既高举替天行道之大旗,如今东虏寇掠保定在即,鲁县尊着学生上山,却是请求李寨主释放刘忠武及其部属,以确保新安的安全,当然我新安肯定会筹措部分钱粮送至李家寨,还望大当家的以保定百姓为念,成全此事。”
李兴之沉吟良久,开口道:“某家起兵,本就是为了护境安民,东虏既至,我李家寨亦有守土之责,钱粮我李家寨暂时不缺,你回复鲁知县,昨日一战我李家寨损失亦不小,若是调拨五门虎蹲炮以及八百斤药子,刘忠武及其部属,我李家寨亦可奉还。”
郭绍犹豫地说道:“东虏勇悍,守城全靠火炮,若是拨与你们五门火炮,学生恐新安难保,李寨主可否通融下,我方可以火铳一百支,药子五百斤,银一千两,粮百石交换如何?”
李兴之冷笑道:“如此就依郭先生所言,要不是东虏入寇,本寨主断不会接受你们的条件,火铳本寨主不缺,折算成三门虎蹲炮,其余依你,待物资送到大教台,我等再行交换事宜。”
郭绍心知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东虏俱是骑兵,进军速度极快,现在若不整顿城防,一旦兵临城下,那新安可就危险了,只得拱手称谢,下山回营。
至郭绍回返大教台,鲁良直闻得李兴之居然索要三门火炮,又是大怒,顾谓刘光勇、黄文昌等人道:“李逆罔顾大义,全不以新安百姓为念,只图扩充实力,东虏方至墙子岭,距离保定尚有数百里,本县有意再攻李家山,这次以黄游击所部为先锋,保定兵为后队,今日务必破山,谁敢后退,本县便行文陈制台,处置其畏战不前之罪。”
黄文昌懵了,让自己打头阵,自己手下那些货色,若是强攻李家山,不崩溃才怪呢。
所以当即出列道:“鲁知县,陈制台可是着咱们立即退守驻地,尽快加固城防,提备东虏呀。”
鲁良直死死地盯着黄文昌,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冷冷地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黄游击若是不奉军令,本县的军法可不认人。”
黄文昌本来心里就有鬼,看着鲁良直那摄人的眼神,哪里还敢多言,只得拱手接令。
熟料诸人尚未走出军帐,辕门外又有数名传令兵,飞骑而来,那急促的马蹄声,令鲁良直等人皆是心惊,连忙出帐查看。
这时那几个传令兵已经纵马冲进了大营,直奔中军大帐而来,眼见的鲁良直等人皆在帐外,就是滚鞍下马,冲到鲁良直身前行军礼道:“鲁县尊,陈制台急递,奴酋洪太以伪王多尔衮为奉命大将军,伪太子豪格、伪清郡王阿巴泰统兵数万直驱青山关,进取宣大,还请鲁知县立即回师,整顿城防,若不然一旦东虏突破关隘,我保定首当其冲也。”
鲁良直大惊失色,若是真如这战报所说,这次东虏近乎空国而出了,却不知道这次是打的抢掠一番,还是占州据县的主意。
郭绍震惊道:“东虏空国而来,难道不怕我关宁军抄了他们的后路?”
刘光勇恨恨地说道:“关宁军,辽事以来,关宁军打过什么胜仗?除了虚报战功,掩败为胜,空耗国朝的钱粮,他们还会做什么?要不是东江镇毛帅被奸人所害,东虏又如何敢屡次寇掠京畿?视我大明如无物?”
天启元年,毛文龙以两百兵出师辽东,一举攻克镇江,又进占皮岛,开创了东江镇,收拢难民数十万,屡次和东虏作战,老奴努尔哈赤有言:“有文龙在,吾不能劳师远征,恐家中妇孺不宁。”
此后的七年时间里,大明以重金培养起来的关宁军,只敢躲在坚固的堡垒里开炮时,毛文龙猛进,盖州、海州、耀州皆被衣食无着的东江军收复,他们的火力范围覆盖到了抚顺、辽阳一带,甚至东虏的老巢赫图阿拉也在东江军的兵锋之下。
然而就是这样的英雄人物,居然因为不愿攀附朝中的权贵,不愿意和辽东诸将苟合,居然被矫诏杀死于双岛。
持刀者正是皇帝信重的蓟辽督师袁崇焕。而当时的崇祯居然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沉默,对擅杀大将的蓟辽督师置之不理,导致了东江镇人心涣散,无数英勇的将士,在看不到前途之后,选择投靠了鞑虏,然后成为鞑虏的主力战将。
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