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毛永诗!”
张武转头看向侧翼正在拼命往满洲兵右翼靠拢的数十个正红旗汉军,孔有德的身影顿时映入了他的眼帘。
“我投毛大帅,实是要为家小报此血海深仇。”
“本将东江镇游击毛永诗,尔等建奴可敢和我一战?”
张武也是东江军的老人和孔有德自然是十分熟悉,当年孔有德为了参加东江军,改名毛永诗,拜毛文龙为干爷爷的场面,到现在张武还记忆犹新。
他实在忘不了孔有德当年在铁山和东虏作战,七战七捷的场面,更忘不了孔有德在海州一连挑翻十余个满洲将佐的赫赫虎威
“跟本将上去拿住他,老子要问问这狗日的为什么要投鞑子。”
当年孔有德在东江镇的种种往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张武举刀怒吼。
接到号令的第五镇两个白杆兵步队如同潮水般涌向了垂死挣扎线国安和白白承恩统领的数十个正红旗汉军。
“不好,明贼追上来了,快走。”
身后明军的喊杀声令线国安和白承恩心惊胆寒。
“走,往哪里走?本王要亲自会会小李贼。”
孔有德猛地挣开了仿徨无计的线国安等人,转头死死看着从三面围拢过来的的靖北军将士。
“毛永诗,一别数年,想不到当年咱们东江镇的第一猛将,居然投靠了鞑子当了汉奸。”
第五镇镇将张武缓缓分开一众靖北军将士,出现在了孔有德面前。
“毛永诗、孔有德……,张武你难道不知道本将在什么要投鞑子吗?若是朝廷不公,逼死了毛大帅,老子愿意带着这猪尾巴活在人世吗?”
孔有德一把拖住自己脑后金钱鼠尾,歇歇底地嘶吼起来,那狰狞的面孔扭曲到了极点。
“你也别在本将面前惺惺作态,本将只问你是随我去见咱们大帅?还是在这里给代善陪葬?”
张武到底和孔有德等人并肩作战多年,这会到底还存了一丝香火之情。
“我……我就在这里等李兴之。”
孔有德脸上阴晴不定,他知道一旦抛下了刀子,那生死可就由不得自己控制了,按自己在莱登做的事,若是押解到了京师,就是判个千刀万剐都还算是轻的。
“毛永诗,你莫不是疯了,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还当你是满清鞑子的王爷呢?”
张武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如今各镇都在追击满洲兵,他可没多少闲工夫和孔有德瞎扯淡。
“听说你们拿了鞑子什么王,这里交给本将,大帅马上就到,你们速去追杀东虏,大帅可是说了,谁要是拿住代善那狗日的,官升sān_jí。”
靖北军战线前移,剿灭了清军重装骑兵的李邦杰所部的铁甲兵的战线也相应地向前移动了里许。
“好,那这里就交给李将军了!”
张武可不敢得罪李邦杰,这厮虽说只是个统领,但是甚得大帅信任,据说连孔懋彩的贴身丫头都赏给了这厮,虽说孔懋彩那个女人,大帅并没有给她什么名分,但总归是大帅的女人不是。
“恭顺王是吧,你是随本将去见我家大帅,还是让本将请你去见我家大帅。”
接管了对孔有德和残余的正军旗汉军的包围后,李邦杰随意把玩着手上的狼牙棒,一脸不屑地看向孔有德。
“我……我……!”
“我什么我?”
李邦杰踏步上前,麾下的一众铁甲兵亦是步步紧逼,向着孔有德所在的位置逼了过去。
“你们别过来!”
在绝境中,孔有德举起了长刀,横亘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一脸惨然地看向身前的钢铁洪流,他虽然自诩武勇,但也知道自己万万不可能突破这数百人的铁甲军阵的。
“还请将军上复蓬莱侯,我孔有德虽然死不足惜,但是麾下的儿郎们曾经都是杀鞑的好汉,若是能留下他们,让他们替蓬莱侯征战沙场,孔某死而无憾。”
“王爷……!”
“将军……!”
“我等愿随王爷共死!”
线国安和白承恩以及残余的数十个汉军同时拜倒在孔有德身前,他们都是孔有德的心腹,家小又都在沈阳,和孔家早就是荣辱与共了。
“你们起来,本将恨啊,要不是明廷不公,残杀毛大帅于双岛,本将又如何会投奔登州,又如何会放下家族的血海深仇叛明投奴,你们以为本将真是这么贱吗?”
“你不贱,为什么投靠鞑子当满洲人的走狗,毛大帅身死,张武、潘学忠他们能据岛死守,你孔有德还有脸面在本帅面前提你那陈年旧事。”
孔有德话音刚落,铁甲兵那严实的军阵陡然分开,李兴之越众而出,以胜利者得姿态出现在孔有德的面前,大局已定,各部皆在追亡逐北,李兴之自然没有必要在元戎车上指挥战局了。
“放下武器,否则你和你的部下全都要死,待打破了沈阳,凡是正红旗所属的家下全部诛灭九族。”
满清开国的三顺王,尚可喜是被沈世魁逼迫,在辽东无容身之地,还能说是情有可原,耿仲明那厮更是没有存在感的废物点心,唯有这个孔有德不光屠了莱登,还给东虏带去了孙元化苦心打造的数百门火炮以及数千熟练火器工艺的工匠,甚至给东虏带去了先进的火器战法,实在是罪无可恕,若是让他自杀了,实在是便宜他了。
“啊……!”
听着李兴之那冰冷的声音,线国安和白承恩等人无不惊恐地看着提着刀准备抹脖子的孔有德。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