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知府所言甚是,水泥同样也要装船。”
钱天锡提到水泥,李兴之也是心中一动,靖北军此次出征辽东,必然需要一个稳定的后勤补给基地,也就是进攻辽东的桥头堡。
现在正值夏季,利用能快速成型的水泥在辽东半岛修建一座棱堡的话,那靖北军便可以直接在辽东半岛登陆了。
第二镇镇将王忠疑惑地问道:“大帅,咱们是去打仗,带水泥做什么,三十万斤水泥转运辽东的话,岂不是浪费人力和物力?”
“柳姑娘,你且去将军情司绘制的辽东沙盘与本帅取来。”
李兴之看向了侍立在一旁的军帅府新任秘书柳如是,自从决定进取辽东之后,李兴之便令军情司准备了辽东的军事地图。
李有才这厮也甚有眼色,不光绘制了地图,还举一反三,根据潘学忠等东江军将佐提供的信息,居然制作了辽东的沙盘,虽然是个缩略版,但是辽南的山川地貌以及河流分布还是一目了然。
“是!”
柳如是久在烟花柳巷,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虽然行辕内聚集了数十名靖北军文武将吏,但是并没有露怯,接了李兴之的将令,就款款向后堂走去。
诸武将对李兴之用一个勾栏女子充作侍官,也是不甚明白,您要是看上人家,直接纳入后院算了,非要让这女人抛头露面算怎么回事。
李邦杰却是羡慕不已,大帅不愧是大帅,这女人白天充作侍官,晚上用来侍寝,南都的那个什么礼部侍郎钱谦益的帽子恐怕都要比靖北军绿旗兵的帽子还要绿。
须臾。
柳如是命人抬来沙盘,将其放置到到行辕的正中位置。
“诸位请看,这里是旅顺,这里是南关和金州。”
李兴之指着沙盘上辽东半岛最南端的几个卫堡缓缓开口。
“大帅,旅顺堡被东虏攻破时,他们把南关、金州自以及旅顺的堡墙全部破坏了,大帅携带水泥,难不成是想在旅顺重新修堡,作为我军的前进基地。”
第五镇镇将张武是张盘的从弟,在东江镇时,张盘就是旅顺参将,所以张武对辽南的地形颇为熟悉。
“张将军说的是,不过本帅却不是要在旅顺修堡,而是在金州筑城。”
李兴之重重地指向距离旅顺一百余里的金州城。
“大帅高见,金州控扼辽南,左右两侧皆是茫茫大海,咱们大军若是走海路直取金州湾,那旅顺的建奴就是咱们的瓮中之鳖。”
张武、沈永贞、潘学忠、欧阳晟等东江军将佐皆是拱手称赞。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徐先生虽然献了诈降之计,但是洪太为人狡诈多变,沈阳乃是其根本之地,怎么可能不做防备?欲取沈阳,那就要歼灭其留守的军马,我军若是强攻辽南,诸位认为洪太会如何应对?”
黄台吉喜欢玩围点打援的策略,那李兴之同样可以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辽东海岸线漫长,将东虏留守军马吸引到辽南,那自己就可以以偏师攻入东虏腹地。
“王先生,军械制造局那边有多少药子和火炮可以调动,老本营的装备可曾列装完毕?”
定下了以旅顺、金州和南关作为靖北军出征的前进基地后,李兴之又看向了军械制造局大使王徽。
“李帅,目前制造局有火药储备约二十万斤,中口径和大口径火绳枪共有六千余支,应该够老本营调用,只是火炮数量不足,毕竟刚刚配发了两百五十门火炮至新编的五个镇,水师镇的缺口刚刚凑齐,老本营却是尚未来得及打造。”
王徽也是无可奈何,泥模法打造火炮的速度太慢了,光是阴干泥模就需要个把月,想要提高进度,就必须使用能够反复使用的模具,虽然军械局也在早就铁模,但技术改良,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李兄弟,六千支火绳枪可够装备老本营?若是没有火炮,你部军马现有编制如何?需不需要火炮?”
这次进攻辽东,李兴之属意由第三镇李睿部和新三镇惠登相部以及李定国的老本营出征,打的就是避实击虚的主意。
“大帅,东虏主力俱在锦州,末将以偏师杀入辽东,最关键的就是要以快打慢,打东虏一个措手不及,所以火炮等重型武器没有必要携带,但是轻型的臼炮和四百斤小炮还是需要的,这两种火炮您给末将各配备五十门就可以了,至于火绳枪也不需要这么多,有千余支即可,其余可多配强弩。”
李定国默默盘算了一下,就是将所需的武器装备娓娓道来。
“臼炮?制造局可曾打造?”
臼炮就是明朝军队通常使用的碗口铳,在明初曾广泛使用,顾名思义,就是炮口有碗口大小的火炮,所射击的炮子为石弹,乃是一种是用来攻击城墙上目标的火器。
靖北军成军以来,并未有过攻坚作战,李兴之也没有将此炮的列装放在心上,李定国提起之后,李兴之就犹豫地看向了王徽。
“李帅,臼炮我制造局并没有生产,不过孙大使此前曾做过几十个泥模,若是赶制的话,本官估计应该来得及供大军征辽之用。”
王徽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是也有一番报国情怀,之所以抛弃经学,改学文人士大夫口中的奇淫巧技,也是希望自己所学能够拯救这个国家。
在历史上,王徽也是在甲申之后不肯食流寇和东虏米粮,绝食而死。
故此他对李兴之进取辽东的计划极为赞同,当下向李兴之保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