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避免不了死人,但是那佃户的死状令守堡的护院和佃户门恐惧,再看向那院墙上两个狰狞可怕的弹孔,堡内的佃户和护院终于崩溃了,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士兵,这刻他们只想赶快逃离这恐怖的战场,可是自己困在这里,又如何逃的出去呢?
“李寨主有令,只要你们捉住刘大昌,他老人家既往不咎,破了刘家堡还能给你们分粮分银子,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坞堡下贼寇的招降声再度传来。
护院和佃户们的目光转向了门楼上脸色苍白的刘大昌身上,他们不想在坞堡被攻破后,成为贼寇们屠戮的对象。
刘大昌亡魂俱丧,色厉内荏地嘶吼起来:“你们想干什么?投降那帮吃人的贼寇吗?开了门他们能饶了你们?就是他们饶了你们,新安县的官军也饶不了你们。”
“抓住他!献给李兴之,说不定他还真放过我们!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在生和死的选择面前,护院头领赵勇终于撑不下去了,声嘶力竭地呼喝着手下的护院上前拿人。
看着慢慢聚拢过来的护院,刘大昌心如死灰,直惊的瘫软在地,这刻他只知道自己完了,苦心经营的刘家庄也完了。
很快。
刘家堡的大门缓缓打开,赵勇带着残余的七八十个押解着刘大昌护院胆战心惊地走出了堡门。
看着跪了一地的刘家护院,李兴之冷冷地问道:“是谁擒拿的刘大昌?”
赵勇跪行了几步,朝着李兴之磕头道:“大王,是小的,刘大昌这个狗贼居然敢抗拒大王,小的们抵抗也是被他逼的呀?”说罢以头抢地,死死地伏在李兴之面前。
“你是谁?”
李兴之声音依旧冰冷。
“小的是刘家的护院头目赵勇,小的手下的弟兄都是练过的,小的愿意带他们归顺大王,还请大王饶了小的们。”赵勇知道,自己既然下令捉拿刘大昌,那肯定是回不了头了,唯一的活路只有跟着李兴之落草为寇了。
“哈哈哈……!”
李兴之放声大笑,那笑声回荡在刘家堡的堡门前,回荡在赵勇和他手下的护院的脑海中,令他们无比的心悸。
“食其禄而献其主,居其土而献其地,似尔这种不忠不义的小人,本寨主要尔何用?”
“咣当!”
李兴之猛然拔刀砍去,那冰凉的刀刃在火光中泛出一道雪白的冷光,划过了赵勇的脖颈,一道血箭登时喷出,赵勇颓然倒地,只那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赵勇的死令他手下的护院们个个心慌,那几个擒拿刘大昌的则吓得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兴之还刀入鞘,扫视着看向身前跪倒的一众护院,缓声说道:“本寨主言而有信,说不杀你们就不杀你们,现在尔等便去替本寨主将刘家的钱粮全部取来装车,再通知镇中的佃户和百姓,每户可来支领三斗粮食,二两银,记住不可伤及无辜。”
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赵勇,护院们哪里敢抗拒,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爬了起来,看了看李兴之一眼,转头就往堡内冲去。
杀死赵勇,李兴之也是不得不为,本着兵贵精不贵多的原则,刘家的这些护院李兴之肯定是要带上山的,只不过他目前基业草创,容不得半点不安定的因素,不杀了他们的头目,李兴之还真怕这帮护院会在山寨拉帮结派。
和雷家堡一样,刘家堡里遭了贼的消息显然是瞒不住镇上的百姓的,这会所有的百姓皆是躲在家中瑟瑟发抖,谁知道这帮贼寇会不会冲到自己的家中抢钱抢女人,据他们所知,如今陕西那边的贼寇可是连人都吃的。
然而他们没有等到贼寇的踹门声,而是听到了急促的铜锣声,还有那些贼寇让他们前往刘家堡领粮食和银子的叫喊声。
在钱粮的诱惑下,有些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的百姓就动了心思,左右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抢的,要是这帮贼寇真的发米银,那自己省着点估计也能撑到夏收了。
随着有百姓领了钱粮回家,镇内的百姓沸腾了,没有谁能经得住钱粮的诱惑,纷纷拿着装粮的口袋走出家门,往刘家堡大门处涌来。
在钢锋营士卒的指挥下,刘李庄的百姓们有序地排起了长队,一个个眼热地看着那装满钱粮的大车。
李兴之按刀矗立在刘家堡的大门处的台阶上,两侧站满了打着火把的钢锋营士卒,看着那宛如长龙的队伍,洪声说道:“诸位刘李庄乡亲父老,某家就是李兴之,刘大昌为富不仁残害乡里,某家起事,不过替天行道耳,今天破了刘家堡就是给乡亲们发放钱粮的,某家言而有信,每户三斗米粮、二两银,童叟无欺,若是有人胆敢冒领,那就休怪某家的刀子不认人了,下面请你们按户上前领钱粮。”
刘李庄有三百多户百姓,李兴之并不打算将他们带上山,这次破了刘家坞堡,他收获已经够多了,而今夜的炮声显然会引起官府的警觉,出不了几天官军肯定会再次进剿了,弄这么多百姓上山,一旦生变,后果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辛苦小哥了,李寨主真是活菩萨呀!”
“麻烦小哥了,李寨主可是救了我们的命呀!要不然咱们哪里能挨到夏收。”
领到钱粮的百姓,一个个哆哆嗦嗦地向正在给他们称粮的李家寨士卒行礼称谢,甚至有百姓自发地帮着刚刚投降的刘家护院搬运物资。
打土豪、分钱粮,这种手段是历朝历代起义者拉拢人心的不二法门,李家山的做法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