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计抢掠刘李庄后,李兴之便令钢锋营和疾火营全体士卒停止训练,让他们休整两日,好蓄养一下体力,同时令钱安宁立即整顿兵器。
这次出兵,李兴之准备亲率钢锋营新练的鸳鸯兵二十五什、疾火营弓箭手三十人、鸟铳手三十人、火铳手三十人加上虎蹲炮两门,总兵力三百八十人左右。
又令哨探头领陈武带上几个信得过的小头目扮着卖酒的商贩,先行进入刘李庄镇充作内应,并命他得手后在城内挂起三盏红灯作为信号。
时下虽然遍地是流寇,但是保定府隶属北直隶,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天子脚下,虽说也有不少山贼水匪,但是也只是小打小闹,打劫打劫过往的客商,至于袭击有官军驻防的镇子,却是万万不敢的,加上新安知县鲁良直也是个为民做主的清官,所以新安这里还算太平。
地方上太平无事,镇守刘李庄镇百户官的张邵谦自然也清闲无事,再说自己麾下的这百余士卒可是和辫子兵真刀真枪厮杀过的,什么样的贼寇敢来捋自己的虎须。
前些日子隔壁的高阳县大教台一带出了一伙贼寇,张邵谦可是摩拳擦掌想要出兵剿贼,只不过他是新安县的百户官,虽说自己距离贼寇的巢穴不远,可是没有保定府的行文,他哪里敢私自兴兵,那时候张邵谦可是一心想着这伙贼寇越界进入新安,那自己剿贼便可以名正言顺了。
熟料,才刚刚过去数日,便传来消息说这伙贼寇已经被高阳守备黄文昌给剿了,这令张邵谦十分郁闷。
郁闷了怎么办?喝酒,可是这刘李庄又不是交通要道,又不是县城,哪里有什么好酒?庄户人家酿的酒,张百户早就喝腻了。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吧!这一日张邵谦正待在百户所里面喝闷酒,一边暗骂那狗日的李兴之不经打,这点能耐居然学人家做贼寇,却是便宜了张达和黄文昌两个怂货。
这时,张邵谦麾下的总旗官李明远一脸喜色地进了百户所大堂,看了看张邵谦面前的水酒,就是谄媚地说道:“百户大人,如今粮食紧张,咱刘李庄百姓酿的酒都淡出鸟来了,这喝的有什么趣味?”
张邵谦骂道:“不喝这个喝什么?你小子笑的这么贱,是吃了蜜蜂屎了吧?”
李明远笑嘻嘻地凑了上来说道:“百户大人,今天轮到我们旗下的将士在镇子门口盘查,您猜猜看,今天咱们刘李庄来了什么人?”
张邵谦眉头一皱,骂道:“能来什么人,不会是高阳那边李逆流窜到咱们新安县了吧?”
李明远撇了撇嘴说道:“李逆被黄文昌打的大败而逃,如何敢来咱们这里送死,这会说不得还躲在马棚淀里喝西北风呢。”
接着又笑着说道:“大人,今天咱们这里来了七八个行商的酒贩子,车上的酒怕不有二三十坛,全是高阳的东路贡酒,隔了老远都能闻到酒香,属下好说歹说才买了一坛子酒,这是给大人送酒来了。”
张邵谦眼睛一亮,一边朝李明远身后看去,一边问道:“酒呢?”
李明远连忙转出门去,然后笑嘻嘻地将酒取了过来。
闻着那浓郁的酒香,张邵谦就是一把夺过酒坛,拍来泥封,对着酒坛就灌了几口,口中直呼“痛快、痛快!”
待他喝够了就是皱着眉头问道:“那些商贩凭什么只肯卖一坛给我们,难道咱们出不起钱吗?”
李明远赔笑道:“大人,属下也问过他们了,那几个商贩说这酒已经有人预订了,说是要送到安新县的,若是咱们想要,得等他们回来。”
张邵谦莞尔一笑:“你去告诉他们,这酒进了刘李庄就得姓张了,他们不卖也得卖,高阳和咱们这里能有多少路,让他们回去重拿,路费算我的,若是他们不肯卖,那就不许放他们出镇子,拿了酒,你就通知兄弟们,今晚老子请他们喝酒”
“得嘞!大人您就瞧好吧!”李明达嬉笑着行了一个礼,转身就跑了出去。
这伙行脚的酒贩子正是陈武等人,李兴之向张达要酒,李大寨主既然要喝酒,那肯定不会闹事了,张达和黄文昌自然是乐得奉送,他们哪里想到李兴之他们打着在新安县抢掠的心思。
陈武一脸为难地看着对着自己软硬兼施的李明达,小心翼翼地说道:“将爷咱们这酒若是给了你们,要是误了交割的时间,小人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李明达大大咧咧地说道:“你就告诉他们这酒被我们百户取了,我们张百户可是杀过鞑子的好汉,这新安的大小士绅谁不买账,你放心,耽误不了两天,这路费我们百户包了。”
“可是……可是……?”陈武依然犹犹豫豫。
“可是什么?”李明达从袖袋中掏出两锭银子往案几上一拍,又说道:“这里有三十两,应该够你们的酒钱还有来回的路费了。”转头又对着跟过来的士卒说道:“兄弟们将酒全部给老子拿走,今晚百户大人请客。”
那些士卒早等的不耐烦了,一拥而上,搬的搬,抱的抱,拿着酒坛子转身就向百户所跑去。
李明达看着目瞪口呆的陈武,也是笑眯眯地转头就走。
陈武这次带来的酒可是有讲究的,作为高阳的地痞无赖,下méng_hàn_yào这种事他可是在行的很,那坛子虽然用泥封密封了,但也难不住他,从封口掏个小口子下药后再填上一小节树枝就是,只要表层有泥印,那一点小小的口子,谁会在意。
当夜刘李庄百户所是灯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