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钱安宁制定军法以及后营内政条例后,李兴之的目光又转向了王忠和杨彪等前营的一众头目,杨彪等人也知道这次军议的重头戏来了,所以均是拿眼看向了李兴之。
李兴之略一沉吟就是说道:“咱们这次一共俘虏了官军三百三十八人,如此我前营兵力已经有四百余人了,本寨主决定按戚家军的编制对我前营将士进行整训。”
关于戚家军,在场的众头目并不陌生,因为戚继光南灭倭寇,北拒蒙古的事迹早就被无数的说书先生编成了评书在民间广为流传。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戚家军是如何编制和训练的,所以均是疑惑地看向了李兴之。
作为一个现代人,戚家军的编定方法,李兴之还是有所了解的,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十一人军阵,前排设两名携带标枪的盾手负责掩护,中间则设有六名长枪兵和狼筅兵,最后则是两名火铳手为全队进行火力掩护,队长则持旗在军阵正中指挥调度。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盾牌、标枪、长枪、火铳这些武器李家寨目前都有,而狼筅,诸人就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了,其实狼筅在戚继光之前闽浙地区的明军就已经装备了,其实就是山中的毛竹所制,长约两丈,前端的枝桠保留四节,再于枝桠竹子的前端固定住枪头即可。
这狼筅手主要布置在前排的盾牌兵之后,因为竹竿上的枝桠可以有效地遮挡敌军的刀枪,又能掩护自己,对阵之时可壮胆助气。
所以制作狼筅也不是难事,虽然黄河以北并不以产竹闻名,但是还是由人家栽种的,主要是卖与军方制作箭枝使用。
至于火铳,虽然黄文昌送来了一百多支,但是考虑到明军的火铳质量不稳定,炸膛率极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李兴之决定先将这些火铳重新打磨再固定两个铁箍,这样即使炸膛也能保证士卒的安全。
武器的问题既然能够解决,那练习鸳鸯兵唯一的难题就剩下士卒了,这个时代战争最关键的因素就是士卒的血性和士气的问题,如果士卒们没有血勇之气,不要说鸳鸯兵,你就是给他再好的装备,也会在敌军的长刀下溃散。
这种情况在明末尤其严重,关宁军十六个营拿着朝廷每年超过六百万两的军费,装备了大量的炮营、车营以及骑兵营甚至还有水营,可是他们在辫子兵的长刀前,每战必败,每战必大败,只敢龟缩于城墙之后,无他,将腐兵惰也。
想到这里,李兴之猛然拔刀砍断身前案几道:“我李家寨今日成军,本寨主要明军纪,正军规,尔等且熟记之。”说完又顾谓一侧的钱安宁说道:“钱先生将本寨的军法记下,必须通传全军。”
钱安宁心中一紧,连忙取来纸笔,然后偷眼看向李兴之,诸头目也是心中凛然。
李兴之环视左右道:“训练诈疾者,杖三十;整队过时者杖三十;不听号令者,杖三十;擅自喧哗者,杖三十;私自斗殴者、杖三十,不遵上官者立斩之。”
这话一出口,众头目皆是色变,开玩笑,咱们进山是做贼寇的,哪里想到李兴之的军法会如此严厉。
诸人的反应本就在李兴之的意料之中,所以再度开口道:“这只不过是我前营训练的军规,当然有罚必有奖,钱先生可再记录,每日整队第一者,全队加餐;训练表现优异者可提拔为队长;全营士卒月钱为五钱,队官为一两,每七天本寨主进行一次考评,将选出五队表现优异的小队,每队赏银十一两,你们可满意?”
说道银子,诸人却是两眼放光,在场的皆是队官和头领,加上赏赐的,也就是说他们每个月保底能拿到二两以上的银子了,所以均是不迭地点头同意。
熟料李兴之却又说道:“此前本寨主说的是前营士卒的训练军规,若是上了战场,那便是临阵退缩者斩之,未闻号令而放铳者斩之,掩败为胜者斩之,闻鼓不进,闻金不退者,自李某以下皆斩之,本寨不过四百余战兵,容不得半点失败,尔等切记,至于战功,官军首级一两,辫子兵首级十两,如何?”
说实话李兴之的军法对于这帮刚落草的贼寇确实严厉,当听到李兴之一连说了几次斩之后,在座的几个小头目就是色变,咱们上山落草是来享福的,这不听号令挨板子也就算了,可是那么多的斩字谁受的了。
当下便起身期期艾艾地向李兴之表达了下山的意思。
李兴之抬眼看去,正是之前跟随自己的几个地痞无赖,再看向其余的一众头目问道:“你们还有谁要离开的,现在若是说出来,本寨主绝不会为难你们。”
众头目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神色犹疑,却再没人起来说话,原因就是李兴之说的那些要命的军规皆是上了战场才要遵守的,现在高阳的官军见了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而那些辫子兵却是没影的事,再看到王忠和杨彪二人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哪里敢开口。
李兴之笑道:“好,不走的此后便是李某的兄弟,要走的本寨主也不为难你们,钱先生你可到账房给他们每人支二十两银子,充作他们的路费。”
几个小头目看到李兴之居然没有为难自己,也是感激涕零地给李兴之躬身行礼,又对着众头目行了个罗圈礼,拿了钱安宁送过来的银子,转身离开了聚义堂。
杨彪心中一动,就朝着李兴之看了过去,那意思很明显了,这是想追杀这几个人了。
李兴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