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末将还是留在登州吧,万事皆由大帅做主。”
苏国栋不是蠢人,这李大帅虽然没明说,但是割据一方的心思,昭然若揭,去天津卫任总兵,能不能走出莱登还是两说,况且自己又不是孤家寡人,老婆孩子还都在登州城内,自己死了到无所谓,祸及家小就不值当了。
“嗯!苏将军此乃明智之举,本镇已经着莱州方面征蓦了一批渔民,苏将军可先训练其海战战法,待咱们买来战船也不虞无兵可用。”
李兴之抚掌大笑,苏国栋明显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显然比食古不化的道德君子要强了多。
收降了苏国栋,李兴之又转头看向李睿:“李兄弟,第三镇你可在登州招募人手,加强其水战练习,将来咱们进取辽东,你第三镇就是主力。”
“喏!”
李睿躬身领命,他知道让自己进驻水师,实际上就是先看住登州水师,等莱州那边招募的士卒来了,那肯定是要往水师中掺沙子了。
“大帅,据末将所知,海上还有很多东江军余部,困居在海岛之上,这些军马皆是通晓水战的好手,咱们何不招纳他们,于我水师也是一大助力。”
既然选择了投靠靖北军,苏国栋到也干脆,今天他也听说了莱登军运送了大批物资进了登州,光是那运送粮食的大车就有近两千多辆,据说这些物资都是从东虏手中抢夺过来的,。
东虏抢大明,靖北军抢东虏,熟强熟弱,是一目了然,这狗大帅说是扩编水师镇,那肯定是要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亲信了,与其被人猜忌,倒不如直接向这狗大帅表忠心了。
“哦!苏将军久居登州,你可知道他们盘踞在哪些海岛上?”
李兴之大喜过望,他本以为东江军已经彻底消亡,哪知道还有余部,这些人久居辽东,要是收编了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末将海船不多,也只是听过他们的消息,有原东江军参将潘一刀的儿子潘学忠盘踞的海洋岛、孙巡抚的部将欧阳晟驻守的皇城岛,还有个海贼唐鲤就在登州附近的芝罘岛,其余其余的有的数十人,有的数百人,若是召集起来,恐怕有数千兵。”
“好,苏将军前有胶莱河之功,现在又提供本帅如此重要的情报,本镇有苏将军襄助,如何不能平奴灭贼,中兴我大明江山,本帅功必赏,罪必罚,宋先生你且去府库拨银两千两,以筹苏将军之功。”
“卑职领命,稍后便将银钱送至苏将军家中,以彰苏将军之功。”
宋广坤应声领命。
收拢人心无外乎威逼利诱,也就是胡萝卜加大棒。
俗话说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如今李兴之既给了权又给了钱,他不愁苏国栋不效命。
当然李兴之知道,这也要建立在靖北军陆师节节胜利的基础上,要是李兴之一旦露出败像,那些绿旗兵和面前的苏国栋甚至那些山东兵恐怕都不会介意上来咬自己一口。
“嗯,对了宋先生你且替本帅草拟一份告东江镇余部书,告诉他们我靖北军以复兴东江为已任,待清明时本帅要在蓬莱阁替我靖北军以及在东江抗击东虏死去的诸将筑碑祭天,届时德王、山东大小官吏以及衍圣公都会列席参加,替毛帅平反昭血。”
“大帅,此书卑职已经草拟好了,还请大帅评鉴!”
宋广坤心中大喜,他来到登州后就估计到李兴之要发展水师,所以私下里就考虑了收拢东江军余部事宜。
“好,宋先生思虑周祥,本帅有宋先生筹划,何愁大业不成,你且念与本帅听听。”
这就是李兴之喜欢用宋广坤、李有才、钱安宁这样的文人败类的原因,他们根本不受道统的约束,只考虑自身的利益,有私心就好控制,若是手底下皆是鲁良直那样的文官,说不得还要生出许多掣肘。
宋广坤连忙从袖袋中取出文书,朗声念道:“群等因崇焕举刀,毛帅冤死于双岛,辽东、山东诸官尸位素餐,阴怀诡诈,罔顾有功之将士,致使诸君流离于海岛,衣食无着,沦为化外之民,本镇莱登总兵李兴之,尝闻东江军以孤军临虎狼之穴,飘零于怒海风涛之间,屡挫东虏兵锋,复土数千里,诚我汉家之英豪也,今欲召诸君至莱登,共商讨鞑之大计,亦欲以两蹶鞑王之功替毛帅平反昭血矣!书到之处,宜请诸君早归,李某必扫塌以迎,若违此誓,人神共愤。”
“嗯,宋先生再将本帅意欲替东江军举行祭祀大典之事加上,德王、衍圣公之事口头说明就行了,然后让水师明发到辽东各处海岛。”
李兴之思量了一下,终是将此事定了下来。
苏国栋有些疑惑,“大帅,德王和衍圣公何时来的蓬莱阁?没有朝廷明旨,他们肯参加这个祭祀大礼?”
“唉……!德王是本帅从济南请过来的,前者东虏入寇,本帅为了国家亲藩,不得不用了点手段,至于衍圣公,却是在东虏军中救回,只可惜乱军之中,有不少孔家子弟遭了难。”
李兴之扼腕叹息,那忧国忧民的表情,当真是妥妥的大明忠臣。
苏国栋躬身行礼道:“山东之战,大帅先救德王,又救衍圣公,生擒伪王岳托,阵斩数千级,真是功在社稷啊,末将拜服!”
“尔等谬赞了,本帅做事实凭本心,宋先生还要麻烦你在丹崖山择地为我靖北军将士修建一碑,将我军战殁之将士列名于上,本帅要四时供奉,以慰他们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