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国恩的策略简单而有效,靖北军的弓箭手根本没有机会射中举着门板前进的汉军旗,李兴之手里又没有火炮这样的攻击武器,只得看着清军的浮桥慢慢地向胶莱河东岸延伸。
“安巴你去准备火种,再给本帅看看干柴,草料是否准备妥当。”
“张邵谦你带大队下城,整顿马匹,随时准备撤退。”
李兴之可不认为这低矮的寨墙能挡住对面的万余清军,若是不早做准备,一旦满蒙骑兵过了河,那自己都不一定能走的脱。
仗着炮火的掩护,佟国恩又以宽大的门板挡住了靖北军的箭矢,浮桥修建的速度很快,巳时刚过,一道宽约丈许的浮桥已经修建的七不离八了,距离河滩只剩下一丈左右。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打木桩,搭建浮桥了,因为那些搭建浮桥的汉军旗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水面距离河床只剩下尺许。
“进攻!跟本协领去杀光那些卑贱的南蛮子。”
佟国恩大喝一声,纵身跳入身前的河水之中,然后淌着水,挥着刀子拼命地向前冲去。
协领大人的武勇令顺着浮桥前进的汉军人人振奋,一个个持刀拿矛紧跟着佟图恩冲上了河滩。
“火铳兵跟本将杀过去。”
佟国恩的汉军杀到了对岸,西岸的火铳兵和火炮兵已经不敢射击了,毕竟这个时代的火器精度不高,佟图赖根本没有把握不会误伤自己的部下。
“射死他们!”
李兴之并不想一箭不发,就这样撤退,毕竟自己有寨墙作为掩护,而清军的骑兵还在胶莱河西岸,这个时候不趁机射杀这些没有防护的清军,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嗖、嗖、嗖……!”
接到号令的女真兵纷纷从墙垛后探出脑袋,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他们箭术非常精准,几乎每一次射击都能准确地命中猛冲过来的汉军旗的正脸。
不断地有往前冲突的汉军旗惨叫着中箭倒地,侥幸没死的则捂着伤口发出凄厉的哀嚎。
“弓箭手掩护!”
佟国恩虽然不明白明贼的箭术为什么这么精准,但这个时候他根本来不及考虑。
其实不用佟国恩下令,汉军旗的弓箭手已经有序地组织起来,朝着躲在垛口处的靖北军射了过去。
汉军的弓箭手射术同样精准,在他们的射击下,寨墙上的靖北军终于有了伤亡。
有了弓箭手的牵制,其余的汉军顿时压力大减,呼喝着冲向了靖北军的防线。
靖北军的寨墙并不高,只有一丈有余,只不过刚刚登陆的汉军旗又没有什么攻城器械,冲到城下后,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后队的清军显然看到了前队的窘状,扛着散落在浮桥附近的圆木,就往寨门处扑来,在大木的撞击下,木制的寨门不断地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
“快,快去顶住寨门,其余的用石头砸。”寨墙上督战的李兴之挥舞着长刀继续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得到命令的明军躲在简易的墙垛后面不停地将寨墙上的石头砸下,直砸的寨墙下的清军哭爹喊娘,四散奔逃,有盾牌则一个个顶着盾蜷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这个时候佟国赖带着亲卫和汉军旗火铳兵也踏着浮桥冲到了胶水河西岸。
“列队射击!”
佟图赖对佟国恩迟迟打不开局面有些不满,刚刚过了河,就命令火铳兵加入战场。
火铳兵的加入,使得战场形势顿时逆转,在他们的攻击下,一枚枚铅弹如同雨点般射到了寨墙上,守在寨墙上的靖北军根本不能组织有效的反击。
“杀!给老子撞开这破门!”
久经战阵的佟国恩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亲自扛着大木往寨门处狠狠地撞了过去。
“撤军吧!”
李兴之知道不能再打了,否则一旦寨门被清兵破开,要再想撤离可就困难了,再说这鞑子过了胶水,已经算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和死人硬磕。
守城的靖北军也不想打了,咱们女真儿郎都是骑马冲阵的好汉,谁他娘的愿意守在城墙上和敌人干耗,收到号令后,一溜烟地往寨墙下退去。
当然靖北军退下寨墙后,也不会忘记将准备好的干草点燃。
隆冬时节,万物枯萎,那火点燃之后,就是火借风势,风借火势,只小半刻,寨内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咔嚓!”
无人守护的寨门终于被佟国恩撞了开来,可是漫天的大火死死地挡住了汉军旗前进的道路。
透过滚滚的浓烟,佟国恩甚至可以看到寨内的明贼翻身上马的身影。
“这些卑贱的汉狗,和那些无胆的关宁军一样,跑起来到是快。”
佟图赖恨恨地看着眼前的大火,怒骂起来。
胶莱河西岸。
大清的成亲王岳托看到佟国赖仅仅两个多时辰就突破了明军的防线,心中也甚是欢喜,胶莱河一破,自己又都是骑军,只要咬住明贼的尾巴,这莱登总兵恐怕也只有往莱州城逃窜了。
“通知全军渡河!待大火熄灭,鳌贝你带上本部铁骑,替本将追击败逃的明贼,务必要给本将看死他们。”
“喳!”
鳌贝躬身领命!然后长刀一举,暴喝道:“儿郎们跟本佐领过河。”
岳托微微一笑,纵马径奔浮桥方向而去。
佟图赖看到岳托渡江,连忙跑了过去,打了个千行礼道:“成亲王,奴才无能,让明贼给跑了。”
岳托看着佟图赖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