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娇笑道,“哪能呢,奴家只是有些惊诧罢了。镇国你又不是不知道,早些时候,您兄弟可是为了琪官闹了好几场的。”
这般直白说出心中忧虑。果然便得了向礼菡的欢喜。
他的声音又缠绵起来,道,“你怕什么!那向礼轩要闹也是和我闹。他虽不喜欢你这样的,可又不至于为难你。”
女子一想果然如此。
且她也不是瞎子,看得出来。真要和向礼轩闹起来的话,这个人多半不会是向礼菡。而是他的那个小兄弟。
——今儿向家居然有三个太孙的近支同辈过来,横波楼也不知是走了大运,还是倒了大霉!
她心中嘀咕着,却也不敢再耽搁,忙离了向礼菡去了。
在离开之前,她分明察觉到,那京城里颇为神秘的张清源朝她看了一眼,显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也因此……
不是太久之后,卸了妆琪官蒋玉菡一脸惊诧难掩的站在了以往没有侍奉过的向家兄弟的面前——他以为向礼菡不喜欢男人。而那另一个,年纪是不是太小了点?
“清源,你不是说就仰这琪官的盛名么?今儿我特意叫来到你面前让你瞧瞧,你看着如何?”向礼菡依然搂着两个美人,笑眯眯的做出了注解。
蒋玉菡更为惊诧的目光,转到了张滦的身上。
张滦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世道,戏子的地位并不比娼妓高到哪儿去。尤其是那些年轻貌美的生、旦,若没个庇护,只怕连戏台子都上不去。
而贾珍那边找来的小倌、男宠是什么地位,他也一样见过。
可蒋玉菡不同。
他前生见到蒋玉菡的时候,蒋玉菡却是和他们一起上桌喝酒,身份貌似平等的。那时候他也傻,见着蒋玉菡形貌fēng_liú,又有才华,就丝毫不觉得这戏子的身份与他们同桌共饮,有什么不对。
现在看来,终究是向礼轩的面子吧。
不管暗地里怎么争斗,在面上,向礼轩依然是忠顺王府嫡孙。
如今,眼见着向礼菡用异常随意的态度对蒋玉菡呼来喝去,哪怕知道这有向礼菡只喜女子的缘故,张滦到底有些感慨。
但他到底不可能顺着向礼菡的话说下去。
好男风的名声,这辈子可断然要不得。
所以,张滦只是苦笑着摇头道,“我看他做什么?我也不过是喜他的唱腔罢了,又何必特意一见?”
说着,张滦还有些警告性的看了向礼菡一眼。
向礼菡也不敢玩笑太过。不过也不需要继续玩笑了。只因向礼轩已经主动走了过来,“常乐,你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祭天次日,就见到近支的宗室子弟争斗,几个主人不露面的雅间中,声音都停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可惜向礼菡却是个混不吝的。
他对张滦还真是有两分忌惮——这还是直觉使然——但对上向礼轩……他可没有半点“自家父亲正受人扶持”的觉悟。
向礼轩开口,他立刻就看了过去。露出一脸诧色,“什么怎么回事?这琪官是下面的戏班子里最出名的,我看得欢喜了,便唤他上来一见,顺便打赏,这不是常事?”
向礼轩冷哼了一声。
其实,张滦之前的话……得说他其实是小松了一口气的。若张滦也好男风,他还真有点不是很好办。
不过既然张滦那边没问题,向礼轩自然也就不打算放过向礼菡了。
——实在是太没分寸!
他这是觉得没有他们忠顺王府。他还能这么逍遥纨绔下去?
大约是对三皇子一系带有天生的优越感,向礼轩毫不犹豫道,“当然有问题!你不知道琪官是我的人!?”
向礼衍狠狠一皱眉。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在他问“怎么见义勇为”的时候。张滦为什么会只说一句“依本心行事即可”了。
——或者和张滦合作,大概会相当不错吧?
只有武力的话,大概在太孙那儿,也能轻松很多。
可向礼衍不知道,张滦其实也是有些吃惊的。他当然知道,在横波楼里会遇见向礼菡和向礼轩两人。
向礼菡是个把青楼当做家的——横波楼又是京城中最好的青楼。且现在大冬天的。就是他想要出外游玩,也没有什么可玩的。
而向礼轩,既然早就存了帮蒋玉菡的念头,又哪有不知道他可能行踪的?
但他还真没想到,向礼菡和向礼轩都那么“配合”!
之前他还真不觉得。向礼菡是个喜欢挑事看热闹的性子。
之前他也真不知道,向礼轩在向礼菡面前能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你的人!?”
在张滦吃惊的时候。向礼衍发难了,“忠顺王府家养的戏班子,居然会到横波楼来唱戏?”
向礼轩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向礼衍。
比张滦还要小两岁的向礼衍在他看来,到底只是个小孩子。是以,他一时间没注意到向礼衍语气中的怒气,略愣了愣神之后,就“哈哈”笑了两声,“连这个都不懂,向礼衍你就到青楼来了?向礼菡,”他连字都不叫了,直接唤上了名,“你既然带他来,好歹和他说清楚规矩?”
向礼菡也略有些尴尬。
不过,向礼衍不懂这些事,在他看来也很正常,当下咳了一声,道,“他的意思是,这琪官之于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