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心知陈秀岩和吴孝良都误会了自己被绑票,出言解释:“大家都误会了,我们三个人并没有被土匪绑上山去,被绑的另有其人。”
陈秀岩很惊讶,吴孝良同样奇怪,车子毁在路尽头,被绑上山的却另有其人,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不成?但却知晓现在不是追问缘由的时机,
“报告旅长,跑了那个带头人。”一直跟随在吴孝良身边士兵在俘虏中搜寻一番未果后跑过来汇报。
于大海逃跑,也在情理之中,这股绺子行事不讲规则,随意奸**女,岂能还留着它。吴孝良立刻下命令:“全体都有,打扫战场进攻山寨。”
投降的土匪们听说这伙强人要抄了自己的老家,顿时如丧考妣,也有的趁此机会想送投名状希冀这伙人能收留自己,作为中下层的土匪,他们本来就毫无忠诚度可言,谁强大便投靠谁。
“大当家,俺们替你带路,只求给口饭吃。”
“是啊,俺们帮您老抓于轶……”
吴孝良心道,这是把绥东军也当成土匪了,不过他哪里会收拢这些乌合之众,本想就地遣散,但是心念一动又把他们留下了。
“既然你们这么想出一份力,那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头前带路攻打老林子山寨,第一个打进山寨的赏大洋二百,第一个活捉于轶的赏大洋五百。”
这个赏格远远高出于大海对吴孝良的悬赏,这几十个人顿时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大当家此话当真?”
“自然没有戏言,出发吧。”
这句话就等于发了起跑命令,土匪们争先恐后的奔向小径深处,吴孝良带着绥东军以及张学良怀瞳等人随后跟上。一个小时后,抵达老林子山寨时,竟然已经不攻自破。陈秀岩一副果如所料的样子说道:“土鸡瓦狗,果真不堪一击。”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里拎着一个干瘦老头来到吴孝良面前,一把扔在地上。
“大当家,可不要食言,于轶在此。”说罢向四周一拱手,“众位兄弟给做个见证,老杂毛于轶已经被俺范三炮给逮到了。”然后一脸洋洋得意的望着吴孝良,等待他兑现赏格。
吴孝良命人将火把举过头顶,只见伏在地上的老头,虽然狼狈却依旧隐隐然有份昔日手掌一寨大权的架子,这也就是所谓的倒人不倒架子。老头坐在地上想起身,双手撑地,却因为摔的狠了没起来,索性坐在地上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昔日的手下。
“早知道你们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只没想到翻脸比翻书还快。”
一双冷厉的目光扫过土匪时,他们竟纷纷被吓的低下头来,毕竟多年的积威尚在,下意识畏缩也在情理之中。范三炮也被老当家的目光吓的一哆嗦,但他反应最快,新的主子就在眼前,想得到信任就要和旧主子划清界限,于是上前一脚踢在于轶下巴上,可怜老头一把年纪顿时满脸鲜血,痛苦的捂住脸,身体不住的抽搐。范三炮觉得不过瘾,还要再踢。
吴孝良看的不忍出声制止,心里却奇怪,这于轶好赖也是混迹江湖依旧的胡子头,如何几个溃兵便能将其活捉呢?他当然不知道,这其中是有隐情的,于大海仓皇逃回山寨,假说交割肉票出现意外,来了一伙不明身份之人,将肉票花票通通劫走,于轶认为事情不严重所以便命于大海点起他看家的主力炮手们,跟着他去找回场子。
岂知就在这个当口,以范三炮为首的叛变土匪诈开寨门,冲进院子,一伙人直奔后院,将正要入睡的于轶给拎了出来。
“找没找到于大海?”
吴孝良问左右,众人都摇头,有新抓的俘虏立刻喊道:“俺知道于大海去哪里了,求当家的饶命!”
“说罢,说了就饶你不死,还你自由。”吴孝良没工夫在身份问题上和他们饶舌,于是直截了当的发问。
那土匪虽然不太明白自由是个啥意思,但是也大体上猜出了只要他实没准就会放了他。
“于大海诓了大当家,啊不,诓了老杂毛,他点起寨子里最厉害的几个炮手出了寨子,向西去了。”
于轶听那土匪如此说,气的破口大骂:“放屁,放屁……”虽然骂的狠,但是翻来覆去只有这几个字,他心里正渐渐往下沉,自己纵横磐石辉南街一带大半辈子,如今栽在后生晚辈手里也不算丢人,只盼大海远远的离开不要回来才好。虽然于大海无情无义,但老头于轶却是一片舐犊之情。
于轶扬起头,正色问道:“不知这位英雄混在哪里,如何保号,也让老头子死个明白。”
吴孝良笑了,这老头也算硬气,对他感官不差,就是人倔了点,如果识时务也不至于溺爱那个不成器的义子落到如今的下场。
一旁张学良忍不住插嘴道:“老头,你听好了,我家大头领混的是堂堂北京政府陆军部,军衔少将,如今报号绥东保安军旅长姓吴上孝下良是也。”
张学良停顿了一下,给于轶一个思考的时间,又继续道:“吴旅长,由奉天微服回绥东,路经此地,偏偏撞见你那败家的儿子于大海强索民财,奸**女,对了,就是你们山上那个花票,我们绥东军迫不得已才还击,攻下你这弹丸山寨。也是你于轶活该倒霉,如果平日里严加管束于他,使其收敛行为,何至于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老头于轶顿时傻了眼,对方这一长串头衔若是货真价实,自个真是捅了马蜂窝,正应了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但嘴上兀自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