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衣男子蹙眉扫了床上的人一眼,旋即收回视线,微微摇头。
白发老者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反应,鼻里冷哼一声,道,“不满意,你自己做。”说着就要往外走。
白衣男子又注视了床上的人一会儿,突然抬起手对着床上的人注入了一道白光,又拧眉看了一会儿,才又往外去。
差点撞上前方突然停下的老者,白衣男子脚下轻轻一晃,已经擦着老者的面儿掠到了洞外。
气的老者一个飞身就又定住,正好站在白衣男子跟前。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干嘛又把自己的灵魂注入其中?”老者问道。
白衣男子却不搭话,而是轻轻一闪,人已经飞到了云层中,俯瞰着这小小的人间村落。
老者气不过,也随即飞身而上,跟着白衣男子一起俯瞰。
很快留意到白衣男子看去的方位有一股祥瑞之气,“咦”了一声,运力催使云层飘然而至。
只见是一座破陋的茅草屋,茅草屋内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熟睡,小的只是平平无奇一介凡人,而大的却有些不一样。
老者侧眸看着白衣男子,只见白衣男子的面容比他还要凝重,一道白光掠过,光从白衣男子的手指尖直接穿到了还在熟睡的金小鱼的额头。
而彼时的金小鱼正沉浸在美梦中,梦中是她身穿红嫁衣跟仙尊拜堂,这个梦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可每次却还是能让她笑醒,可每次都等不到掀开盖头就会醒来,可这次她的盖头竟然被掀开了,而且还看到了仙尊。
仙尊一身白衣,浑身都冒着仙气儿。
“仙尊——”她笑着扑上去,可是下一秒却突然就醒了。
而云端的白衣男子却猛地一颤,不等老者问话,已经捏着口诀催促白云飞到了万里高空。
自己竟然会窥视一个女子的梦,而那个女子竟然梦中的是自己。
这也太奇怪了。
为何他会对这凡间女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老者见白衣男子闷葫芦一个,问什么也不说气的半死。
“老夫昏了头才会跟你这闷葫芦结为挚交好友。”
“仙翁,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女子有些不一样?”白衣男子长风尊者忍不住问自己的好友。
“当然不一样,能让堂堂长风尊者多看,还不惜动用法力探人家的梦境,自然是与众不同。”老者还在生气,不由地有些怨气。
长风并不生气,只是沉思一瞬,才又道,“难道说这女子也是哪位尊者送下来的替身?”
“噗——”老者忍不住了,怒道,“你以为所有人都有老夫的能耐,能越过天界送替身下来替你历劫。”
长风想了想,似乎确实不太可能,自己在仙界万年,也只听说过一人有这能耐,便是自己身边的老者惠明仙翁。
如若不是,那这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自己在她身上看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可是只有自己的故乡涂山才会有的。
“仙翁,我得去一趟涂山。”长风还是觉得得弄弄清楚。
“你不要命了,要是让人知道你没有下凡,而是偷懒,还得了?”仙翁阻拦。
“可——”
“可什么可——”仙翁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念一想,又催使云落在了山洞中,也用手指点向洞中人,旋即便看到了一些画面,随即收回手指,才看向长风,“这女子之所以不同,许是因为你这具替身跟她有了一些感情纠葛。”
话音落地,仙翁却用一股不怀好意的目光扫向长风,“你小子在仙界万年,多少神仙投怀送抱,甚至帝君的女儿都暗自示意可以下嫁,可你就是冷着脸不给回应,没想到这替身倒是比你通透多了。”
闻言,长风不知怎么的,脸颊竟然有些微红。
这一幕也落在了仙翁眼中,不由地更是窃喜,暗道,看来这闷葫芦也并不是一点都不开窍。
这替身原本是没有灵魂的,前不久为了遮蔽天界的耳目才把长风的一缕魂魄注入其中,若是长风无意,那这替身又为何会动心?
只可惜这段缘分注定是孽缘。
这替身在人界也注定待不了多久的。
“好了,咱们走吧,总得陪我去把那局残棋下完。”仙翁酷爱下棋,当初也是为了拉着长风下棋,才会不顾长风的阻拦,硬是做了提升替他下界。
长风后来知道也颇为无奈,匆匆下界却误入涂山,当日似乎是涂山一位小辈历劫起来,那位小辈似乎还搭救了误入法坛的自己。
也不知道对那位小辈有没有什么影响?
长风还在沉思,却被仙翁直接拉回到了洞府。
这局残棋二人已经下了千年,却仍旧没有分出胜负。
也不知道该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