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大皇子府内。
屋顶之上,抱着一丝侥幸之心的影七,正蹑手蹑脚地走到空了一片琉璃瓦的地方。
从她这个方向向屋内看,司徒极似乎已经睡着了。
呼,还好,万一要是醒着,那她不尴尬死了。
真让他知道她和影三背后是这么说他的,那还得了。
放心之后,影七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那处,回到了她之前坐着的屋檐处继续替司徒极放哨。
屋内。
感受到探查他这处的视线彻底消失,司徒极才慢慢睁开了双目。
很显然,方才影七与影三所说的那番话,他尽数听入了耳内。
凉薄之人吗......?
丝毫不知晓自己被影七坑了的影三,此时正拿着从‘影子’那处领到的奖赏朝着自己休息的屋子前往。
等他入了房内,才发现屋内突然多出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但他对此,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慌张之色。
反而熟练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那人。
“这些日子内关于司徒极的动向,都已经写在里面了。
这次怎么提前几天来了,下次再有什么变动,最好还是提前知会我一声。
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就快点离开这里吧,免得被人发现些什么。”
黑衣人等从影三手中接过那封信之后,才开口回道:
“你这么紧张作甚?
事到如今,就算被发现了,主子也可保你,和你那个妹妹安然无恙地离开这大皇子府。
反正不久之后,司徒极这个人,就会从这个世间消失了。
主子让我带话给你,七日之后的秋猎,他想要看见司徒极参加。
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是主子的原话。”
说完,那黑衣人又拍了拍影三的肩膀,而后消失在了这夜色中。
徒留影三沉着眸子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翌日清晨。
顶着一身露水的影七,在抖了抖身子之后,才将那块琉璃瓦放回去。
而后利索地跳下了司徒极的房顶,与前来跟她换班的影一交接了一下。
因着司徒极双腿残疾的原因,她也并不需要在大婚的第二日去给国主敬茶之类的。
所以她也乐得清闲,直接将这白日的时间用在了补觉和训练上。
但明日可就没这么清闲了。
不论司徒极的双腿如何,如今担着宰相府嫡女身份的她,是一定要遵守规矩回门的。
也不知道司徒极到时候是什么想法......
怀揣着这个心思,影七直接进入了梦乡中。
因着明日她要回宰相府的缘故,影七特意和白日值守的暗卫换了一次班。
只为第二天白日能够打好精神,应付好宰相府内的那些人。
......
月落日升,随着鸡鸣的响起,影七也睁开了双眸。
她现在待着的房间,是专程为大皇子妃准备的地方。
也是在今天,她才体会到了被人伺候是多么舒坦的一件事。
连衣服都不用她自己穿。
只不过,就是这皇子妃必须戴着的这些首饰,有些太沉了。
她觉得她那纤细的脖子不太能够撑着那么久。
好说歹说,才让那丫鬟帮她取下了一大半的金钗。
她本来还想动手,却被那丫鬟给阻止住了。
说是皇子妃的着装代表着的是整个大皇子府的颜面,若是戴少了,怕会让旁人以为大皇子府内苛待她了。
这么一听,影七才彻底歇下心思。
好吧,既然如此,为了司徒极的面子,她再辛苦辛苦。
大皇子府门前。
此时回宰相府的马车也已经备好了,影七本以为司徒极不会跟她一起回门的。
却没曾想在她即将吩咐车夫出发之时,司徒极来了。
看着司徒极那副好像又回到她与他初见之时的那副冰冷面孔,影七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谁招惹他了,一大早冷着一张脸,连带着这马车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司徒极看着影七一脸疑惑之色地盯着自己,心下的郁闷再也藏不住。
“七,回宰相府为何不同吾说一声?
若不是府内旁的暗卫告诉吾,吾都不知道,你打算单独回那宰相府。”
?
影七是真的觉得有点傻了。
明明昨晚她去给司徒极捏拿的时候,问过这件事。
她问完之后,司徒极就不做声了,而后也未再同她说些什么。
她想当然的以为,司徒极是拒绝了她的邀请,所以今早才会打算自己回宰相府。
但现在怎么她成了被反问的一方了?
“不是啊,属下昨晚不是问过您的意思了。
您当时没有给出回答,属下就以为,您是拒绝了。
这才......”
影七是真的有点莫名其妙,明明他根本没有说要去,现在又开始怪自己了。
“吾不说话,就是拒绝了?
那你这张嘴生着,又有何用?”
说罢,司徒极似是不愿再看见影七的脸一般,阖上了眸子。
而后对着车夫开口说道:
“出发。”
影七虽然心里很憋屈,但到底现在的情况是,她是仆,司徒极是主子。
因而就算司徒极这么跟她闹小性子,她也不能说些什么。
等等......
闹小性子......
这么一看,还真的有点像。
这是不是说明,司徒极对她的爱意值又增加了不少?
如此想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