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被萧岁岁带回来的白狼,陆凝霜虽然一直没有就机会正眼看过,但也从传得风风火火的流言中听到了一些东西,道是那白狼尖牙利爪,俨然就是气派至极的狼王模样,连宋皇后都被它吓的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睡下片刻,后来还出了萧岁岁遇刺的事,也着实是难为她了。
在行宫中传得最厉害的,大抵就是那白狼样貌可怖,瞧谁都像是在瞧一顿丰盛的饭菜,唯独萧岁岁能像抚摸一只大型犬一样捏捏它的耳朵,摸摸它光洁的皮毛,旁人愣是连想靠近半下的机会都没有。
那般危险的野兽,陆凝霜如何能放心萧岁岁独自前去:“公主倘若想去,臣女便陪您一起去,单独见那白狼,实在是有些太危险了。”
“那咱们现在就去叭!”
萧岁岁跳下床就要走,头发在身后肆意的甩着。
因为昨夜把首饰一开始都输给了萧青枫,所以萧岁岁的头发大大方方的敞着。
陆凝霜万般头疼,还得跟在萧岁岁身后帮人把头发扎好:“披着这么厚重的头发,公主便不觉得热吗?”
“不会呀。”萧岁岁笑得格外开心,“只要天气不热,岁岁就不会觉得热了。”
看她笑的这么开心,陆凝霜真是不忍告诉她与慕璟乾的事。
二人一起向着慕璟乾几乎已经空置的寝殿走去,安贵妃正在宫女的搀扶下赏花,冷不防的看到二人,手都攥紧了。
旁人是疼自己身上,安贵妃却是疼在别人身上。
安贵妃最好摆弄那些花哨的指甲,每根手指上都戴着奇长的金制护甲,这手一捏紧,锋利的尖端便深深陷阱了宫女的掌心肉里,疼得她龇牙咧嘴,却不能在这位金贵的主子面前叫出一声疼。
宫女望着被掐出血的掌心,忍着哭腔安慰安贵妃:“娘娘别动怒,您才刚刚苏醒没多久,太医说您不能再如此大动肝火了,赵嫔当年那一剂毒伤到了您的骨血里,哪怕是为了老爷,您也得好好的啊。”
与萧岁岁相同,安贵妃也是刚刚才醒过来。
但与萧岁岁不同的是,萧岁岁是因为昨夜未眠,白日补觉,刚好就睡到了天黑以后,安贵妃则是自从那日晕倒以后,便直接昏迷到了今日,刚刚才苏醒,愣是错过了许多宫中的大事小情。
偏偏身边养的这些宫女又没一个可靠的,让她们说说行宫中这两人都发生了什么,竟然愣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利索的!
安贵妃越想越气,愤然斥责道:“别跟本宫提她,好端端的,和本宫提那个晦气东西做什么?她们母女可真是没一个好东西,虽然公主只是当年寄养在赵嫔名下,可这股惹本宫心烦的劲儿,可真是一模一样,说不准,她们才是亲母女呢。”
宫女的掌心隐隐作痛,不多的血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袖口,宫女在心里道了声苦,明面上仍是要恭维安贵妃:
“贵妃娘娘说得是,奴婢当年就觉得赵嫔那人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帮着照顾了公主几日,便觉得自己有多了不得,有多受陛下的疼爱了,可真是可笑!现在想想,公主当年还不受宠呢,她照样拿公主当欺负人的底牌。”
宫女也是糊涂,安贵妃此时正因为萧岁岁而气恼,她竟然还敢提萧岁岁,可真是直接触中了安贵妃的霉头。
安贵妃刚刚苏醒片刻,正是因为体虚而情绪不稳定的时刻,竟然直接就暗中跟在萧岁岁的身后。
宫女小心翼翼的压低嗓音询问:“贵妃娘娘,您这是要去做什么?如今,如今可都过了宵禁的时候了,奴婢都是冒着被姑姑责罚的风险带您出来的,要是被人发现了,恐怕就不好了。”
“怕什么?又不是只有本宫一个人没有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公主不也是在外走动吗?本宫就不信真被人抓到了本宫和公主一同触犯看宵禁的规矩,还能只惩罚本宫一个人不成,本宫就是要让她不好受!”
安贵妃用,原来并不是因为没有吃痛而未发现护甲刺进了肉里,而是真真切切的不在乎这些,用宫女当做自己发泄愤怒的工具而已。
行宫中对待的宵禁态度并没有皇宫中那般严格,但也有一套清晰明确的赏罚态度,甚至可以一眼看出,当年拟定行宫中的宵禁规矩的人,很大概率就是奔着针对不受宠之人的态度来写。
自家主子到底受不受宠,她这个当奴婢的人还能不清楚吗?
除了萧岁岁,这皇宫上下似乎就没有一个能在萧青枫面前沾上宠这个字的人了。
宫女根本理解不了安贵妃对萧岁岁的无名恨意,焦急的劝说道:“贵妃娘娘三思啊!陛下如今对公主是什么态度您也清楚,只怕是不会处罚的太严厉,您身子还未养好,何必与她折腾呢?”
“说的也是……”
见安贵妃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思索,宫女刚刚要松上一口气,便听安贵妃忽然来了更大胆的性子:
“那本宫直接不让任何人知道不就成了?公主违反宵禁的规矩,怎么说也是做错了事,哪怕陛下罚得轻,也一定不会对此视而不见,所以她准是不敢对外生长此事的,也就是说哪怕我在此时吓吓她,她也没办法把此事说出去。”
宫女:“……”
她有幸侥幸看到过在苏公公监督之下打在赵瑟妃身上的板子,那时的赵瑟妃似乎也是如安贵妃所想一般,觉得准备让萧岁岁吃亏,最后却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年纪轻轻的便葬送了一生。
宫女从安贵妃狡黠的笑意中看到了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