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起事一年多,居然就能占据河间府这种重镇,此人恐有帅才……咱们为什么到现在才注意到此人呢?”
陈诚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开口道:“此人既然可以在山东、河北多次击败金军,那么此番金军若南下,此人必然也会和金军殊死一搏,胜败还不好说吧?”
“咱们毕竟不认识他,也不知道光复军到底有多少军队,多么精锐,而且战阵之间,没什么不能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一切也只能等仗打完了再说。”
王纶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不过,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一次终于要对金国说个不了,真的,堂堂大宋,对蛮夷之国称臣,你不觉得心里堵吗?”
陈诚之愣了片刻,摇了摇头。
“德言,慎言,这种话不是官家乐意听到的。”
“官家不乐意听,我却必须要说,我不开心啊。”
王纶长叹一声。
陈诚之犹豫再三,也是长叹一声。
“开心就有问题了,可是眼下这种时局,咱们又能如何呢?大宋军队能打败金军吗?满朝文武能上下一心吗?还没北伐呢,自己人先打起来了……哼!就这样也能北伐?”
陈诚之苦笑一阵,看着王纶道:“更何况,官家可能根本就不想北伐,之前那么好的机会,官家都不出兵,更别说现在金主可能集合数十万大军南下,不少人怕是已经吓破胆了。”
“唉……”
王纶长长叹息一声:“国无良将,少良臣,何日才能光复中原,还于旧都呢?自明,你说咱们会不会和诸葛武侯一样,一辈子想着还于旧都,一辈子却都不能还于旧都?”
陈诚之听了,默然无语。
诸葛武侯,诸葛亮,一个悲壮的千古传说。
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是他一生的悲愿,也是他终究不能达成的目标。
南宋的人口状态军事实力远远强于只占有四川一地的季汉政权,难道也要从始至终都不能还于旧都吗?
陈诚之有很不祥的预感——
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从南向北完成天下一统的政权,所有天下一统的政权,无不是由北向南。
大宋,能打破这残酷的诅咒吗?